“你叫许承志,对吧?”
邻座的男子闻声转过头,微笑着点点头,“嗯,我是。”
乘务员客气地道:“你的卧铺位置已经协调好了,拿上行李,我现在领你过去!”
许承志听到这个好消息,顿时松了口气,夹起怀里的黑色皮包笑着起身道:“走吧,我就手里这一个包。”
临走之前,许承志朝她挥了挥手,笑道:“大姐,咱们县茶厂姓许的人并不多,就我们一家。”
“有缘再会!”
黄晚晴呆呆地望着,消失在火车连接处的背影,心中几乎有了肯定答案:刚才遇到的这个男的,正是许诺的哥哥,也就是县茶厂厂长的儿子。
黄晚晴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随后妥善地将名片收藏了起来。
也不知道长武那小子和许诺俩人,如今发展到什么程度了?等这次从海市回去, 她一定要抽空问一问。
接下来的时间,黄晚晴没有了谈话的兴致,开始靠在座椅靠背上闭目养神。
迷迷糊糊间,她隐约听到邻座有乘客在聊八卦。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心里瘆得慌,黄晚晴不自觉竖起了耳朵,认真听了起来。
原来是旁边有一位乘客,老家有一位熟人,平时都看着好好的,能吃、能睡、能干活。
突然有一天,就病倒了。送到医院检查时,已经癌症晚期了,医生建议接回家保守治疗。
结果接回家不到一个月,人就没了。
黄晚晴蓦然睁开了眼,吓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明明对方说的那个人,和自己毫不相关,她却不自觉开始心跳加速。
这一刻,黄晚晴心中打定了主意:等她从海市回来,先带着亲爹去县城做个系统的检查。
因为最近这段时间,前亲爹的脾气确实有些反复无常,而且身体明显有些小毛病。
去医院做个系统的检查,有病治病,没病尽早做预防,心里踏实。
一路上,黄晚晴想了很多,从过去现在到将来,直到坐着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抵达海市火车站后,黄晚晴拎着大包小包从车站出来,站在大马路上有些茫然。
她虽然手里揣着地址,却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
“同志,你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旁边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热情地冲出了好几波人,上来就要抢她身上的行李。
“跟我走吧!这地方我熟,我送你!”
“同志,你跟我走,我的价格更便宜!”
“别听他们的,你跟我走,我的价格最公道!”
黄晚晴紧紧攥住自己的行李,被几个人围在中间,拉拉扯扯,像是被当成了一头任人宰割的羔羊。
而不远处,停着许多改装过的三轮带棚自行车,一看就是用来拉客的。
黄晚晴瞬间便明白了,自己果真被当成了一头肥羊。
她眼神微微闪烁,很快便有了主意。她背着自己的行李,使劲甩了几下,挣脱掉几人的束缚后,突然开口道:
“各位同志,我从乡下初来上海,人生地不熟,身上又没有带钱。”
“我有一个亲戚,就住在海市,我手里有她的地址。你们几位好心人,谁能免费帮我带带路,将我送过去吗?”
“虽然我身上没有钱,也没啥值钱的东西,但是带了不少乡下的土特产。你们若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
黄晚晴话还没说完,几人便开始四散往相反的方向走,“神经病吧!”
“就是,没钱还想坐车?真是个乡巴佬!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老子是出来挣钱的,可不是出来做慈善的!”
不到半分钟,身边围着的人一扫而空。就连不远处看热闹的同行,也是防备似的看着她,似乎生怕被她讹上。
黄晚晴无辜地抬起手,摸了摸鼻子,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她拿出地址,走到不远处的报刊亭认真询问一番后,终于确定了方向。
于是想也不想,背起东西坚定地朝着招待所方向走去。
然而,不等她走出几百米,身后突然传来一连串“叮铃铃~,叮铃铃~”的自行车铃铛声音,听着像是在跟她打招呼。
黄晚晴有些错愕,下意识停下脚步靠边站住。没想到,果真有一辆三轮自行车追了上来。
“大姐,你去哪里呀?”自行车灵敏地在她身边刹住,双脚点地。车夫拿起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友善地道。
黄婉晴看了一眼不远处,刚才那一堆车夫已经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身边这一位,有没有听到自己刚才说的话。
就在她犹疑的时候,车夫乐呵呵笑道:“大姐放心,我知道你初来海市,今天身上还忘记带钱了。”
“没关系的,我先送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