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犯错的是他们。
拓跋月亦小心恭谨,不发一语。
“其四!”拓跋焘声线猛然提高,从御座上站起,“此罪最为恶逆!人神共愤!此逆子,竟效仿汉武帝戾太子刘据之故伎,于漠南军营之中,埋藏巫蛊厌胜之物,诅咒朕南征失利阵亡!恶毒至此,天地不容!”
猛然,他一掌拍在御案之上,嗡嗡作响:“日前月食,天象已然示警!正是有包藏祸心之徒,欲窥伺神器,偷天换日!此人,便是朕寄予厚望的太子!”
殿内死一般寂静,落针可闻。
众臣皆被一条条骇人的罪状,惊得目瞪口呆,冷汗涔涔。
这是……
要废太子,还是要杀太子?
殿内死寂,令人窒息,每一息都令人难挨……
不知过了多久,拓跋焘喘了口气,似是在吐纳,又似在做什么决定。
须臾,他揉了揉眉心,目光扫过众臣,落在跪伏在地的拓跋晃身上。
“今日……朕念其曾为储君,暂留其其性命!即日起,太子禁足幽禁,非诏不得出!
“东宫一干党羽,仇尼道盛、任平城等,构陷忠良,蛊惑储君,罪无可赦,立即押赴市曹,斩立决!
“宜都王穆平国,糊涂庸懦,违反国制葬父,权且幽禁于府!
“中书侍郎贾秀……屡有谏言,明于事理,不予追究……”
立于殿下,拓跋月听着这一字一句,只觉心如刀绞。
她心知,皇帝盛怒若此,难以平息,太子之位绝难保全。
她能做的,唯有尽力保住太孙,以免……储位孤悬,朝堂震荡……
念及此,她鼓起勇气,出列进言:“臣妹有一言。”
未想,竟有人敢接他的话,拓跋焘大觉意外,微一沉吟,点点头:“说!”
“至尊圣明烛照,东宫罪行昭昭……然,太孙拓跋濬年幼懵懂,实乃无辜。恳请至尊念及血脉亲情,允准臣妹,将濬儿接入府中抚养。”
顿了顿,她加重语气:“臣女必竭尽所能,悉心教导,使其明理知义,绝不敢有负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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