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强行吃下的话,代价太大。
两波冲锋,给凶畜族造成了七成的杀伤后,这个战果足够幸运了。
而且,人族的奔雷兽骑兵队,损伤也不小,大概在五成左右,生下的十余骑,也人人带伤。
如果这个时候还强行继续第三波冲锋的话,除非是指挥官的脑子坏掉了。
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会做出更有性价比的选择。
比如……先跑远,收拢力量,然后寻找机会,再来袭击。
反正,损失了大量雪橇车的这支凶畜族的队伍,在雪原里已经失去了机动力——雪原上靠两条腿撤退,就等于是把自己暴露在了骑兵的弓箭射程内!
到时候,骑兵追上来,两条腿的凶畜族,在平坦的雪原上就是活靶子。
骑兵甚至不需要再强攻,只要保持追击的姿态,累也能累死这帮凶畜族。只要一路追击,远远的兜着圈子,等对方筋疲力尽,才是收割的时机。
这一点,陈言都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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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畜族的反应很快,它们在等待了一会儿后,判断出人族的骑兵跑远后,暂时不会发起冲锋。
低吼呼喝的声音传来,陈言趴在雪堆后望去,就看见凶畜族开始在战场上快速走来走去,补刀!
同时整理剩下的雪橇车。
一个脑袋上带着皮帽子的高大凶畜族站在中央——从身高上,它几乎和当初那个被陈言杀死的村落首领的体格差不多,想来应该是这队的领头人。
很快,整理出来完好的雪橇车,被推了出来——一共六架。
这已经是极限了,因为找回来的猎兽,只足够拉动六架雪橇车。
然后,在陈言的注视下,这帮凶畜族做出了一个让陈言都有些意外的决定。
这个决定冷酷而残忍!
在那个高大的首领的命令下,残留的凶畜族很快就开始挑选最强壮的人。
原本生下的三成人数,也不过就是三十余人,却在其中挑出了十多个最强壮的,然后登上了雪橇车。
六架雪橇车,把挑选出来的十多个凶畜族,包括那个首领,载在车上后,飞快的往南离去——和奔雷兽骑兵队冲去相反的方向。
而生下的十多个凶畜族,很明显,被放弃掉了!
陈言只是用了两秒钟的功夫就想明白了这个做法。
最强壮的,用生下的机动雪橇车,快速撤离!
而留下的十多个只能用两条腿走路的——就是被留下来的炮灰,诱饵,肉盾!
而作为人族的骑兵队,在挑选追击对象的时候,稍微有脑子的指挥官,都会选择后者!
后者,容易吃下去,而且损伤也会很小。
前者,追击中的不确定因素太大。
——十多个留在原地的凶畜族,被放弃了。
仿佛这种作战方式,已经被凶畜族习以为常,哪怕是被留下的十多个弃子,也并没有表现出不满或者反抗的举动,只是默默的注视着那些更强壮的同伴驾驶者雪橇车离去……
眼神冷漠而平静。
等雪橇车离开后,剩下的凶畜族,才纷纷散开,三三两两的去战场上,捡起死掉的猎兽尸体,或者是翻车的雪橇上的物资。
它们开始准备食物吃饭——这或许是它们生命里的最后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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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在雪堆里趴了半个小时,注视着这帮被留下的炮灰们进食。
他看见一条刚被从猎兽尸体上割下来的后腿,血淋淋的,被一个凶畜族拿在手里,毫无顾忌的大口啃食撕咬,然后递给身边的同伴……
几分钟后,这条猎兽的后腿就被啃成了骨头。
吃饱的凶畜族们,原地坐下,然后盘膝仰头。
它们开始吟唱。
也不知道唱的什么。
调子短促而怪异,却带着某种奇怪的情绪。
似乎是愤怒,似乎是忧伤。
陈言因为喝过神树汁,其实是懂得凶畜族的语言的。
但偏偏它们唱的歌谣,却发音古怪,陈言并不能听懂。
而就在他注视了一会儿后,他看见凶畜族的人群中,一个体格明显瘦小许多的身影,缓缓的走到了一个战士身边,弯腰低头,从它面前的地上捡走了一根被吃的只剩下些许肉渣的骨头。
那个身影弯腰,捡起东西,还撅着屁股后腿几步——明显是摆出了臣服的姿态,等后腿几步后,那个战士并没有任何反应,这个瘦弱的身影才仿佛松了口气,直起身子来,捧着那根骨头快步跑到一旁,坐在地上,在骨头上啃了起来……
陈言目光微微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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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天亮还有好一会儿,这些凶畜族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仿佛准备很安分的履行完它们炮灰诱饵的职责。
陈言终于从雪堆下趴了出来,用力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