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祖母和婆母吃得舒心就好,快回去车里坐着吃吧!”
“大嫂还在那边帮着给大家送面条呢!我得过去再煮一些。”
站在一旁看着的陆沉接话道。
“祖母、母亲,你们先回车里,吃饱了一会还要去后车厢换下这身囚衣,我去给月红帮忙。”
老夫人和陈氏应了一声,捧着面碗坐回车里。
老夫人喝了一口热汤。
只觉得以往吃过的山珍海味,都不及孙媳妇送来的这一口热食。
“大儿媳,你这两个儿媳妇都是好的,她们以后定会孝顺你。”
陈氏笑着点头,透过车窗看向窗外,想到了一件极好的事。
“母亲,咱们得吃好喝好养好身子。”
“很快就要去清水县,我还没见过我那三个孙儿呢!”
这话如同给老夫人打了一剂强效药。
老夫人蜡黄松弛的老脸上扬起了慈祥的笑容。
“老身也要留着一口气,去看看我那三个重孙孙。”
婆媳俩思想再次达成一致,很快就吃完了一碗面条。
陈氏刚想下车将两副碗筷送回去。
丫鬟杜鹃就走了过来。
“夫人,少夫人让奴婢过来问问,您和老夫人可还要再来一碗?”
“少夫人说了,为了路途中方便省事,车上只备有面条,但绝对管饱。”
陈氏微微颔首。
“月红她忙不过来吧?我去给她帮帮忙。”
杜鹃赶忙说道。
“世子夫人也在那呢,无需夫人帮忙。”
“少夫人这会在和二房三房的两位夫人说着话。”
“奴婢听少夫人说,她带了老神医的冰肌玉洁贵妇膏。”
“要给二房夫人涂在额头上,看看能不能除去那罪奴的刺字。”
杜鹃说的没错,月红这时正在给二房夫人涂抹着药膏。
她看到二房夫人瑟缩在车厢的角落里。
问了三房夫人,才知她额头上被刻着罪奴二字。
月红想到她们随后会以招安的方式进入清水县。
二房夫人额头上的特征太过明显。
不亚于直接告诉别人——她就是罪囚,她的身份有待可查......
得想法子遮掩才好!
于是便靠近神色恍惚、可怜兮兮的二房夫人,试探着说。
“二婶母,我是陆沉的妻子,名叫月红。”
“您额头上的刺字,我用药膏帮您除去可好?”
二房夫人抬起迷茫的眼睛对上月红温和的笑脸。
即将崩溃的心房仅在一瞬间就放下了戒备。
轻声吐出一字。
“好!”
清凉的药膏涂抹在她额头上,二房夫人的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月红,我听说,你和陆沉要去京城,想法子救出你们二叔三叔他们。”
“不管这事能不能成,二婶都对你感恩在心!”
“我们会尽力而为,二婶母安心等着便是。”
月红温婉一笑,起身在人群里看了一圈。
陆家女眷加起来总共不到五十人。
里面没有孩童,没有苏姨娘,没有小桃。
陌生的就像街头拥挤的人群——有些虚幻。
.....
下午未时,陆家女眷们都换上了月红她们帮准备的普通布衣。
脱下来的囚衣&bp;,官府的文书和流放犯人名册,都被暗香拿去一把火给烧了。
流放队伍的马匹被他们放生了。
车辆拉去了附近的庄稼地边上,谁捡到算谁的。
护送穆汐颜过来的两名护卫和马车夫,也在吃了一顿面条后自行赶着马车回京。
他们家的小姐与国公夫人和老夫人告别了。
要跟着“王氏商行”回去京城。
其他人包括老夫人都已经去了后车厢。
近五十号人共处一个后车厢也许会有些拥挤。
好在车厢里凉风阵阵。
比起烈阳当空的暴晒,好出不知凡几。
只有陈氏坐在前车舱与陆沉月红说着最后的话别。
相逢只在一两个时辰,陈氏想交代的话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