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混着口水往下掉。
白溪不说话,只是一味出拳。
最后她一拳砸向李少司的额头,就这么将他的脑袋砸开了。
李少司死了。
一位归真上境,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白溪打死了。
修士们很沉默,也很震惊。
他们还很疑惑,因为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那长宁山的人不认输,如果他们认输的话……李少司了不起重伤,要死,哪有这么容易?
白溪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有些遗憾,然后转身回到了廊道上。
黄花观的弟子赶紧递上来一张干净的手帕,白溪道谢之后,接过来擦了擦手。
白木真人看着自己这个弟子,眼里有些欣慰,这个境界就能胜过一个归真上境的修士,当然很厉害。
但同时他也觉得要嘱咐她几句才行,只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手不疼吧,闺女?”
白溪摇摇头,笑道:“还行,他没那么难杀。”
……
……
长宁山的修士们沉默着走上云坪,将那李少司的尸体抬走,那位渡卞掌律看向廊道的黄花观这边的时候,眼神里有藏不住的愤怒。
修士们也还在想白溪的杀心为何那么重。
谢昭节在石台上低声笑道:“这丫头我喜欢,干脆果断,周迟,你挑得好。”
御雪也点点头,“颇有我们剑修的干脆利落的性子,可惜是个武夫。”
周迟有些无奈,只是尚未说话,廊道上的石吏已经开口了,“周道友,我方已先出两人,这一次该你方先出了吧?”
这本就是他算计好的事情,最后只剩下三场,他需要确定周迟何时会登场,然后他才会见招拆招,将那张底牌打出去。
今日的事情,什么都不重要,能不能杀了周迟,很重要。
接下来三场,即便只有两场是重云山先派人出战,最后一场是他们先派人,都能保证能将那张底牌用到周迟身上。
周迟微微一笑,点头道:“石道友所言有理。”
说完这句话,周迟朝着廊道那边行过一礼,说道:“有劳了。”
就在修士们还有些茫然的时候,所有人就看到白木真人点过头,飘然落到了云坪上。
这一幕,将众人都看楞了。
之前白溪出手也就算了,毕竟她和周迟之间关系紧密,这会儿出手,倒也能说得过去,怎么这个时候,连那位黄花观主都亲自下场了。
这可是一位归真巅峰的大修士,过去那些年,在东洲有着极大的名声。
看着这一幕,修士们很震惊。
原来这不是年轻人之间的事情,而是两座宗门已经结成了同盟。
只是这样大的事情,就因为两个年轻人就定下来了吗?
石吏看着云坪上的白木真人,脸色有些难看,这位成名多年,在东洲的归真境里,绝对是最顶级的几人之一,没有太多人可以对付,他此刻出现,倒是又给他出了个难题。
若是放过这一场,谁知道下一场那边会派谁出来,要是再赢,那么最后一场根本就不用打了,自己一方,那就完全没有杀死周迟的可能。
谋划这么久,最后得来那么个结果?
石吏不能接受。
他想了想,忽然眼眸里有了些光彩。
然后他走了上去。
……
……
帝京,今日天气不好。
先是起风,然后下雨。
重云宗主听着雨珠打在屋檐上的声音,然后找出个炉子,放上去一个大铁壶。
院子里有一棵矮树,枝叶被雨滴打着,发出啪嗒的声音。
太子府的人都走了,就连太子妃都被带到了别处。
那是个温婉的女子,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过去她和太子的关系很好,感情和睦,最大的原因就是她很听话。
对于太子的决议,她并不会有什么反对的。
小雨淅淅沥沥。
院子前出现了些脚步声,然后门终于被人推开。
一把油纸伞出现在了院子里。
有人来了。
重云宗主站在屋檐下,看着那把伞,没有说话。
那人没有往前走,只是嫌雨水有些麻烦,挥挥手,小院里便再无一滴雨。
所有的雨水,都被他拦在了小院外的天空里。
然后来人才收了伞,看向重云宗主,笑道:“何煜,好久不见,听说你这些年做宗主做得有些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