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这家伙身后没有背景,但行事偏偏一点都不低调,行走西洲,一言不合就是要约剑,他惹的人倒是不挑,上到当初早已经成名的剑仙,下到和他差不多的同代年轻人,反正一言不合就是打。
可咄咄怪事就是,这个半点不安分的青白观主,遇到那些出身大剑宗的世间一流剑道种子,只要是同境而战,没败过。
至于遇到那些个境界高妙的剑修,输了,对方也有些舍不得痛下杀手,剑修一脉,从来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前辈剑修对上后辈剑修,双方要是没有那种怎么都解不开的深仇大恨,几乎都不会痛下杀手。
尤其是那些年的李沛,已经声名鹊起,要是死在某位前辈剑修的手中,等人搞清楚缘由,只怕唾沫都要将那些个前辈剑修彻底淹没。
这样一来,就更让李沛肆无忌惮,这家伙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某次这家伙对着某位西洲一流剑宗的长老级别的剑修口出狂言,惹恼了那位剑修,于是御剑追杀了李沛一年有余,两人明明境界相差不小,但这一年多时间,他硬是没被那位剑修追到,等那位剑修气急败坏之后,终于用秘法追上李沛后,递出一剑,将李沛打落悬崖。
只是那一剑之后,那前辈就已经无比后悔了,清醒过来,他十分后悔当初居然对李沛那家伙痛下杀手,只是当他找寻李沛尸体无果返回宗门之后,就开始惴惴不安,生怕哪天某位前辈剑修得知了此事,上门来也给他递一剑。
可就在他担心几个月后,那原本认为已经死了的李沛又活蹦乱跳地继续“为祸西洲”了。
这一次,这家伙追着他门下的剑修打,也不取人性命,就是个单纯的要跟人比剑,甚至创下了连胜三十六场的记录。
一天之内,更有连胜十七场的记录。
至于被堵着宗门挑战的那座剑宗,门下弟子不知道有多少人憋不下那口气,请宗门长辈出手,但那位长老虽然气得不行,但还是没有点头,李沛打上门来,是丢脸,但这会儿还要以大欺小,那就别在西洲立足了。
结果李沛就在那剑道宗门前硬生生住了一个月,最后还是那位宗主出面,送了李沛好些东西,这才把事情揭过去,只是当后面李沛证道青天之后,这座剑宗倒是毫不避讳地把这桩事情写到了宗门的发展历程之中。
被一个籍籍无名的剑修挑衅过,那是耻辱。
但被一位青天找过茬,宗门都还在,这就是实实在在的荣光了。
甚至于当初被李沛砍出来的那些剑痕,现在都被那座宗门保护起来,有外客登门,就领着去看。
就一个说法,这些剑痕,李沛砍出来的。
这话一说出来,谁能不羡慕?
而忘川之主跟李沛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他被那位剑修一剑打落悬崖的时候,双方那个时候都没能证道青天。
化形不久的忘川之主,正在游历世间,碰到了那个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的年轻剑修,后者明明疼得人都站不直了,还在那边说,老匹夫剑不够快,更没力气,要是换作自己来,一剑递出,必叫李沛那狗日的去见阎王。
忘川之主就有些感兴趣地问了一句,谁是李沛。
结果李沛哈哈大笑,指着自己鼻子,说不才就是在下。
有些时候,能做师徒,肯定是会有些缘分的,就像是李沛和解时,在很多时候,的确就是同样的人。
但说完这话之后,这家伙就有些扛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面,说什么也不起身了。
当时忘川之主对于情感还没有太多感知,就是这么看着这个家伙而已。
结果那个站不起来的年轻剑修还在嘟囔,“那个谁,你出去可不能乱说,我李沛的一世英名,可不能让你到处去传。”
忘川之主没说话,只是走到这家伙身旁,割开手指,滴出一滴翠绿的汁液,滴入这个年轻剑修的嘴里。
本来那年轻剑修还在骂骂咧咧,“娘的,你这是什么玩意,是不是想要毒死老子?唉……怎么回事……”
话说了一半,年轻剑修惊异地抬起头,“怎么,你是妖修啊?”
在妖洲那边,李沛可是听说过有些妖修的血是能疗伤的。
“不是,我是一棵树。”
“啥?”
李沛一时间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神他娘的一棵树,这不扯淡吗?
可下一刻,他就愣住了。
因为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对面的这个脑子看起来不太灵光的姑娘,竟然真的变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枝繁叶茂。
那个时候的李沛,总觉得这个世上出了怪事,因为他从来没有听过,树妖这种东西。
世上的妖修都是以兽形修行成人形,草木修成人形,别说李沛是第一次见,就是这个世上,也没有第二个人见过。
于是有些好奇的李沛就跟这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