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琳抱着兜兜托在骡车上,靠着被褥,闻言笑道:“我已经都会背了。”
“厉害啊!”
“绣娘,你背我们听听啊!”
一群人闲着没事,都围了过来。
李绣娘有点骄傲道:“好,我现在能背一半了,等我背出全部,花城哥哥说了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呢!”
“背下听听!”赵峰也笑着示意。
“长白桃源居!松涛卷雪叩柴门,鸡唱层峦晓色昏。石灶煨暖三寸烟,木篱......
雪落无声,覆盖了桃源村的屋顶与山道,仿佛天地间铺开了一幅素白画卷。除夕的鞭炮声渐歇,炊烟在晨光中袅袅升起,空气中还残留着腊肉与米酒的香气。张花城早早起身,披上厚棉袄,踩着积雪巡视村落。昨夜的团圆宴热热闹闹,可他心里却始终悬着一根弦??越是安宁,越要警惕。
他先去了医疗站。昨晚宴席上陈大夫悄悄告诉他,有三个孩子夜里又发低烧,虽不严重,但症状与之前砒霜中毒初期相似。张花城眉头紧锁,当即决定:**主水渠彻底重修,旧管道全部拆除,新设三重过滤系统,并由民兵二十四小时轮岗看守**。
“不能再出一点差错。”他对韩飞说,“水是命脉,谁碰水,就是碰全村人的命。”
韩飞点头:“我已经安排人把刘氏移送柴房软禁,等开春再议处置。她儿子也主动退出了治安队候选名单。”
张花城叹了口气:“她糊涂,可罪不至死。等她悔过了,放她出来,安排去育苗棚干活,让她用双手赎罪。”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少年气喘吁吁跑来,是五叔公的孙子小石头:“花城叔!我爷让您赶紧去祠堂!出事了!”
张花城心头一紧,立刻转身往村中心赶去。
祠堂前已围了一圈人,个个面色凝重。五叔公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见他来了,低声说:“你进去看看吧。”
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冷风扑面而来。供桌上,祖宗牌位整齐排列,可最中间那块刻着“张氏一门历代先祖之灵位”的主牌,竟被人用红漆涂了个大大的“×”,旁边还写着两个歪斜的字:“**伪神**”。
张花城瞳孔骤缩。
这是挑衅,更是宣战。
他缓缓走近,手指轻轻抚过那道刺目的红痕,指尖沾上未干的漆液。这漆是新刷的,就在昨夜到今晨之间。而祠堂钥匙,只有他、五叔公和族老三人持有。
“是谁?”他声音低沉,却如冰刃般锋利。
没人回答。
他知道,不能问得太急。这一笔,不只是对祖先的侮辱,更是对整个桃源村精神根基的动摇。若处理不好,人心将再度涣散。
“先把牌位请下来,清洗干净,暂时供奉在综合楼档案室。”他冷静下令,“从今天起,祠堂封闭,未经许可不得入内。所有钥匙重新铸造,旧钥作废。”
回到办公室,他立即召集核心成员开会。
“这不是简单的恶作剧。”张花城盯着地图,语气森然,“有人想让我们内斗,想让我们怀疑彼此。这个人,知道我们的制度,了解我们的弱点,甚至……可能参与过建村。”
“会不会是外面的人混进来了?”赵铁柱皱眉。
“不可能。”韩飞摇头,“进出通道全在掌控中,外来者没有伪装成村民的可能。而且,能拿到钥匙的,只有内部人。”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张花城缓缓抬头,“**叛徒就在我们中间**。”
会议室一片死寂。
老周忽然颤声开口:“我……我昨天傍晚看见刘氏的儿子小强,在祠堂附近转悠……他手里好像拿着什么瓶子……”
众人目光齐刷刷转向韩飞。
韩飞立刻起身:“我去查!”
不到半个时辰,韩飞带回消息:在小强床下搜出半瓶红漆,与祠堂地上的痕迹完全一致。审问中,少年痛哭失声,承认是他干的,但他坚称:“我不是要毁祖宗!我只是……只是恨你们!凭什么我娘做了错事,我就得被所有人指着骂?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你们说要公平,可你们对我家不公平!”
张花城听完,久久未语。
他让人把小强带下去暂押,随后独自走进档案室,看着那块已被擦净的牌位。
他知道,问题不在小强,而在人心深处那根名为“不公”的刺。刘氏投毒,是因渴望权力;小强涂碑,是因承受屈辱。他们不是天生恶人,而是被环境逼到了角落。
当晚,他再次召开全村大会。
晒谷场上燃起篝火,村民们裹着棉衣围坐一圈,神色复杂。当张花城说出真相时,人群哗然。
“小强错了,但他不是敌人。”张花城站在高台上,声音洪亮,“他愤怒,是因为他觉得被抛弃了。我们一边说人人平等,一边让他全家抬不起头。我们一边讲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