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魔渊世界,开始了天翻地覆的重塑!
那翻涌的血肉海洋停止了咆哮,其中的怨毒与疯狂被抽离,血肉分解、重组,化作了无边无际、散发着新生气息的黑色沃土。
龟裂枯败的大地之上,一道道清澈的溪流凭空而生,它们不是水,而是最纯粹的生命能量液化而成,蜿蜒流淌,滋润着每一寸刚刚诞生的土地。
白骨王座寸寸崩解,在它原来的位置上,一颗绿色的嫩芽顶开了土壤。
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抽枝,散叶,不过几个呼吸间,便长成了一棵冠盖如云,直插天际的参天大树,树叶间流淌着灰金色的光晕。
天空那浑浊的暗紫色被一道柔和的晨光撕开。
温暖的阳光,亿万年来第一次,洒满了这片曾经的死亡绝域。
炉老头整个魂都看傻了,飘在半空中,胡子抖得像筛糠。
他活了漫长岁月,见过神只炼器,见过大能移山填海,可这直接把一个代表终极毁灭的魔渊,当成原材料,现场捏一个新世界的……
这他娘的叫什么?炼金术的终极形态?
“老头子我……这是在做梦?”他喃喃自语,使劲揪了一下自己的魂体胡子,疼得一咧嘴,“我的乖乖,这对小夫妻,一个敢拆,一个敢建,绝配!”
当最后一缕黑气被阳光净化,最后一寸土地焕发生机。
唐冥与林霜的身影,出现在这片新生世界的中央,那棵参天大树之下。
唐冥的气息已然不同,曾经的锋芒与死寂尽数内敛,整个人圆融无漏,既有宇宙般的浩瀚深邃,又有触手可及的温和实在。
他并未吞噬魔渊,而是将其彻底“消化”。
那股曾意图终结一切的混乱力量,如今被驯服,化作了新世界最深沉厚重的秩序,成为了稳固循环的基石。
他低头,怀中的林霜气息微弱,神魂本源的消耗远比他想象的更严重,那张绝美的脸庞失了血色,苍白得让他胸口一窒。
唐冥没说话,只是俯下身,一个轻柔的吻,印在她的额头。
这不是安抚,而是给予。
他体内那融合了终末与创生的全新力量,化作最温润的生命源泉,被他以最精妙的控制,小心翼翼地渡入她的神魂之中,滋养着那片几近干涸的创生之海。
林霜的睫毛轻轻颤动,在他怀里寻了个更安稳的位置,虚弱地弯了弯嘴角。
“我们的世界……”唐冥的声音很轻,却有一种落定尘埃的满足。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带着倦意与心安。
炉老头飘在不远处,看着那棵通天巨树,又看看那对小两口,魂体搓了搓手,正想凑上去说两句“恭喜老板、老板娘喜提新世界”之类的骚话。
可话到嘴边,唐冥的目光忽然一凝。
他猛地抬头,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穿透了新生世界的壁垒,望向了天外那无垠的混沌虚空。
就在这一方世界诞生的瞬间,数道强横到极点的意志,从宇宙的遥远彼端投来了窥探。
那些意志,不带任何情绪,只有最原始、最赤裸的贪婪。
虚空深处传来的律动愈发急促,那不是声音,而是高位阶存在散发的贪婪波动。这种波动穿透了新生世界的壁垒,沉甸甸地压在每一寸刚焕发新生的土地上。
炉老头只觉得魂体发紧,仿佛被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盯在了原地。他见过不少大场面,可从未感受过如此密集的恶意。那些意志跨越了遥远的星域,每一道都比巅峰时期的魔渊之主还要晦涩、深不可测。
“小子……我们要不要先撤?”炉老头声音压得很低,魂体在风中微微晃动,“这帮老怪物是闻着‘本源’的味道来的。创生与终末融合,这对它们来说,比长生不老药还补。”
唐冥没有低头看他,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林霜在他怀里躺得更舒服些。他的指尖轻轻拂过林霜额前的碎发,动作温柔,眼神却看向天幕之上。
那里,原本清澈的晨光正被几团蠕动的阴影遮蔽。
“撤?”唐冥语气平淡,“刚盖好的房子,哪有让给强盗的道理。”
“可那是虚空放逐者!还有那些早就该死在纪元终结里的老鬼!”炉老头急得围着唐冥转圈,“它们不要命的,只要能抢到一丁点本源,它们能把这片星域都给拆了!”
林霜在他怀里动了动,眼睫轻颤,勉强睁开一条缝。她看着唐冥的下颌线,声音虽然细微,却带着一抹笑意:“吵到我休息了。”
唐冥低下头,眼神瞬间柔和下来,“抱歉,我会快点处理。”
他重新站起身,脚下的黑色沃土竟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震颤。那棵通天巨树的枝叶无风自动,灰金色的光晕流转开来,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瞬间扫过天际。
天幕外,一道试探性的黑色雷霆劈下,试图撕开世界的防御。
唐冥抬手,对着虚空轻轻一握。
那足以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