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蜢呵呵一笑,提了提手上的麻布袋子,解释道:
“这是那匪寨六当家裴敬的首级,方才被魏青大哥擒住,然后被神主大人下令枭首。
现在神主大人命我将这贼匪头颅丢到匪寨大门,到时候,山上贼匪勃然生怒,气血冲头之下定然冲杀出寨,要为这贼匪报仇雪恨。”
黑猴儿听了解释,眼露恍然,当下没有迟疑地点了点头。
接着,他翻身一起上了草蜢胯下的这匹黄骠马,两人一同乘马朝时迁所在的位置赶去。
借助马儿的脚力来到半路后,两人翻身下马,然后将马儿拴在山道旁的一个大树下,接着改用双足赶路,沿着密林积雪,继续朝龙背山靠近。
一路无虞。
两人脚步迅捷地奔到龙背山山脚下,而后分开行动。
如今严寒刺骨,草蜢避过那些山匪很是松懈的巡逻,悄悄摸到半山腰那匪寨大门外不远处,然后手下用力一抛,将手上的麻布袋丢到了匪寨大门口。
值守的喽啰正冻得缩手缩脚,听得砰的一声沉闷声响起,吓了一跳,下意识循声看去……
只见地上,裴敬的脑袋已经骨碌碌从麻布里面滚了出来。
且正巧脸面朝着匪寨大门口,如今死不瞑目的紧紧盯着守门那六个喽啰。
这一幕甚是奇诡,六个喽啰见到一个人头落在自己面前,且紧紧盯着自己,背脊蓦然间冒出一股寒气。
待凝目看清这人头是谁后,六个喽啰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后退两步,满脸惶恐,失声惊呼道:
“六……六当家!”
“是刚下山不久的六当家的脑袋!”
“来人啊,敌袭,敌袭!”
六个喽啰霎时间惊慌呼喊,其中一个有些机灵的,已然上前将裴敬的脑袋捧起,赶忙朝寨中大厅跑去……
另一边。
匪寨大门远处的一棵繁茂苍松上,黑猴儿和时迁用望远镜看到这一幕,呵呵轻笑了一声。
黑猴儿舔了舔因严寒而有些干裂的嘴唇,问道:
“迁哥儿,你说这些贼匪会不会真如哥哥所料,聚匪下山报复?”
时迁闻言回道:
“说不准,不过龙背山三番两次在哥哥手上吃瘪,头领和精锐喽啰接连折损,如今更是将那六当家的脑袋挑衅似丢到他们山寨门口,想来这些恶匪怒不可遏之下,会冲动下山的概率不小。”
黑猴儿嘿嘿一声,笑道:
“如此最好!我们安静等着便是。”
时迁嗯了一声。
……
……
匪寨大厅。
谢宝来看着裴敬的脑袋被守门喽啰捧进来,瞬间目眦欲裂,连连后退数步,差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明明刚刚还神气活现的兄弟,下山一趟还没两个时辰,如今只剩一个脑袋回来……
谢宝来心中涌现出悲痛,使得其满脸扭曲,神情异常狰狞。
大厅上的其他头领见状,心中悲痛之余,更是隐含震惊。
裴敬是出了名的机警和身法灵活,百余人擒他都不容易,怎么会这般简单被擒,然后被恶官狗吏枭首丢回到山寨门口。
那些恶官狗吏此举,明显是在堂而皇之抽打他们龙背山匪寨的脸面。
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时,哨子快步跑进来报告道:
“报,大王,武大郎一干等人正运着石料,有序地往阳谷县方向撤去!”
闻言,谢宝来怒发冲冠,双拳紧紧捂住,指甲似乎都要嵌入掌心,他两眼猩红,紧接着沉声吩咐道:
“取我长枪铜甲,点齐人马,立刻随我下山袭杀武大郎一干人等!”
其余头领见谢宝来神情阴厉至极,且都听出他语调中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含义。
丘大甲和丘小花此时亦怒上心头,自然并未出言阻止,相反满眼拧色,默默点头依照吩咐转身出去点兵备马。
骨佛子和屠南见状,对视了一眼,心中大惊的同时,下意识暗自腹诽这龙背山的头领和喽啰为何如此不堪一击。
如今还未与那武植正面交手,便折损这般惨重,头领折损过半,精锐喽啰死亡近三百。
只是现在见这谢宝来被激的失了理智,想来自己再怎么劝都无用,说不定好言相劝反倒会起反面效果。
不过他们也不担心谢宝来现在会被那武植埋伏什么的,毕竟那阳谷县的兵力多寡,他们心中均基本知道。
只是那武植让人将裴敬的脑袋丢到寨门口,难不成只是故意恶心激怒这谢宝来一番而已嘛?
屠南和骨佛子念及此处,感觉没那么简单,似乎是有诈,但那武植有什么诡计,两人仓促之下,一时间也想不明白。
不过,为了更稳妥起见,骨佛子还是让屠南与谢宝来一同下山袭杀,自己则留在山寨守卫,以防有宵小趁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