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的人其实也没有什么惩罚,我等走的都是武仙的路子,本就留不下什么东西。”
“只是最后这破阵之人,无法回到故乡去看一看了。”
原来如此。
白将军的只言片语,便将此处仙朝古战场的变故,大致告知了。
不过,不知道多少年岁过去,他们所谓的故乡,真的还存在吗?
只是朴素的愿望罢了。
“呵呵,我知道,我们三个其实都是一样的,丧家之犬。”
“可乐将军是真的冤枉,他为燕国立下赫赫战功,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还是要遭受到君主的猜忌。”
“恐怕是,早已没有了为燕国而战的念头,否则,我等哪里有那么容易取胜。”
他呵呵笑了笑,却仿佛是忽然回过了神。
“啊呀,你看看我,死人一个,还在这里絮絮叨叨,喋喋不休。”
“多少年,没有跟活人说过话了,见谅,见谅啊。”
他忽然站起身,往屋子里走去。
“来,跟我来。”
在屋中东张西望,随后走到一个木箱子前,开始翻找起来。
他从这个木箱子里,翻出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有一些形状类似法器,又像兵刃的东西。
白将军拿出了一柄长戟,给宋宴看。
“这些东西,叫战法宝具,也叫战具……你们现在,还用这个么?”
没听说过。
宋宴实诚地摇了摇头:“从未听闻。”
白将军的眼神有些惆怅:“……还成老家伙了。”
“这些都用不了了。”
他随手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上古宝物丢在一旁,从里头取出了一枚玉牙璋。
“这里头记载了一门战法,是剑术,不知道你用不用得上,反正烂在这里也浪费,拿去吧。”
“还有这个,这是我当年受秦王赏赐,得到的一枚古玉,似乎与大秦国祚有些关联。”
“挺好看,带在身边,也能够镇压一些兵煞之气,不过对你来说,可能也没有什么大用。”
“拿着玩吧。”
白将军把古玉随手丢来,宋宴小心翼翼地接住。
“还有……这个。”
他从木箱子里,取出了最后一样东西。
这东西很眼熟,与宋宴在燕国乐将军弥留之地得到的虎符,很是相似。
不过,只有一半儿。
看着这个东西,白将军沉默了片刻,双手在上头摩挲着。
“我这人啊,其实没什么能力。”
“一辈子这点功绩,都是运势使然。”
他忽然坐在了地上,看着虎符,喃喃自语。
“一出生,就赶上了一个,强盛的大秦仙朝。兵强马壮,香火鼎盛。”
“其实谁来当这个将军,都能打胜仗。”
宋宴对于白将军的身份,其实早有猜测,却一直没有求证过。
听闻他如此妄自菲薄,开口说道:“白将军太过自谦了。”
他却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世人都道我擅以少胜多,以弱胜强。”
“哼哼……那怎么可能呢……”
“人家的将士兵马,也不是吃素的啊。”
“能够破韩败魏,接连取胜,皆是计利形势,自然之理,哪里有什么用兵如神的说法。”
“落得这般下场,许是当年长平一役,天怒人怨,遭了天谴。”
“罢了,罢了,此物,便也送你了。”
他大手一招,宋宴乾坤袋中的那枚金红古符,忽然飞出,悬于白将军的面前。
这其中功勋之数,早已超过了一千,古符已经漆黑一片。
黑金两色,倒是与这虎符有些相似。
正这么想着,白将军随手一抹,古符便化作了虎符的另外一半。
啪嗒一声,两半虎符相合。
虎符悬在空中,白将军随手一点,便向他飞来,宋宴双手托住,接在手中。
“拿去拿去。”
末了,白将军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院中那把剑,你自行取了,早些走吧,莫要误了我回乡的时辰。”
“哈哈。”
宋宴将这几样东西一一收起,顿了一顿,向白将军作揖,行了一礼。
随后迈步,走出屋内。
“外面的世界,如今是怎样的呢?”
“若能以真实之身,脚踏土地,去丈量四海八荒,一定会很有趣的吧……”
周遭忽然拂过一阵清风,将身后的屋门,轻轻掩上了。
宋宴没有多言,径直来到了那柄池边的环首剑面前。
单手抚上剑柄,轻轻一提,便拿在手中。
正在此时,无数猩红灵光在空气之中凝聚,星星点点落在院中地面上,逐渐形成一座传送阵的模样。
这情形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