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后,孙之田回到衙门,安少博拿着楚月滢的供词就来了。
“大人,昨夜明月楼发生了命案,死者是黄立则,凶犯是楚月滢。”
孙之田接过供词仔细看了,案件的经过楚月滢交代的很清楚,也承认黄立则是被她刺死的。
“黄立则的家人来了吗?”
“今早来衙门闹过,被下官劝回去了。”
孙之田也不细问,“杀人偿命,凶犯又是一个贱籍,直接绞刑,省事儿。”
“是,下官这就把卷宗整理好。”
“去吧。”
当日傍晚,城西乱葬岗多了一具被勒死的女尸。
光阴易过,这日正值腊月二十六。
倾兰院,萧书兰依旧不知疲倦的日日夜夜地抄写《女诫》。
她面色蜡黄,眼圈儿发黑,人比之前瘦了不少。
司琴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是一碗肉粥和两碟小菜。
“夫人,您吃些东西再写,要不身子该坚持不住了。”
“好。”
萧书兰放下笔,起身离开书案走到桌子前坐下。
她边吃边问,“我让你去丞相府,你去了吗?”
“奴婢去了。”司琴不敢说别的,因为萧大爷嘱咐过她,不要把相爷被禁足的事儿告诉夫人。
皇上虽然只禁了丞相大人的足,但是萧府中的其他人也是不许出府的。
只不过不像其他几家那样严格。
她与萧大爷说话还是在萧府门口,由羽林军盯着的。
萧书兰问,“父亲的身子怎么样,还好吗?”
这些日子,父亲一直没有过来看她,她有些不放心。
“奴婢没见到相爷,只见到了萧大爷。”
萧书兰不作他想,父亲是丞相,哪有空见一个婢女。
“大哥怎么说?”
“萧大爷说,相爷身子还好,就是最近太忙了。”
萧书兰见她神情闪躲,撂下了手中的勺子,“父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让你告诉我?”
司琴连忙否认,“不是,奴婢回来时,在府门口遇到了娇颜阁和聚贤楼两家掌柜派来的伙计。”
“人呢?”
“奴婢怕他们打扰到夫人抄写《女诫》,就让他们回去等消息了。”
萧书兰苦笑,“是不是生意被秋晚卿挤得差了很多?”
“嗯,已经快要做不下去了,两位掌柜派人来也是问夫人要不要把铺子卖了。”
“是秋晚卿要买?”
“是,出价儿不低。”
“哎……”萧书兰轻声叹了口气。
她已经没有力气去管了,“你去回他们一声,价格给的合适就卖了吧。”
“是,奴婢这就去传话。”
萧书兰看着桌上的肉粥,一口也吃不下了。
她回到书案前拿起笔,继续抄写《女诫》。
她是没法儿和父亲一起过年了,但正月十五前,自己就能抄完了,到时再向父亲请罪。
她盼着那日尽快到来……
战王府地牢,阴暗潮湿,自从柳安和妘青宇被关进来后,已经分不清日夜了,更不知道过了多久。
柳安盘膝坐在草床边上。
妘青宇躺在靠里的位置,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此时此刻,他面颊凹陷,身子瘦弱,离皮包骨已经不远了。
牢房中的火把突然“噗”的一声燃了起来。
柳安睁开了眼睛,妘青宇挣扎着坐了起来。
二人一起朝甬道处看去。
就见妘璃和谢璟默从甬道中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夜钊。
妘青宇仿佛见到了救星,他一激动跌下草床,然后费尽力气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走了过去。
他双手扒着牢门,“璃儿,为父知道错了,你把为父身上的绝魂散解了吧。”
妘璃冷眼看着他,“你觉得可能吗?”
妘青宇实在是太难受了,他苦苦哀求,“看在为父生你一场的份上,你就给我解了吧。”
妘璃心想,你生的早就死了。
见她不答应,妘青宇还想继续哀求。
柳安微微摇了摇头,上前把人搀回了草床上躺着,“你省些力气,还多活两日。”
妘青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脸朝里,不说话了。
妘璃问,“看这样子,你是想好了?”
柳安看着二人,“想好了,只要能毁了季王府,你们也好,皇甫觅也罢,于我来说,没什么分别。”
谢璟默直接开口问,“你是谁?”
柳安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二人身后的夜钊,“有些事,跟谢家有关,我觉得你们不会想让其他人知道。”
谢璟默微抬了抬手,夜钊连同隐在暗处的隐卫,通通撤了出去。
“现在可以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