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中多了几分严肃,显然这个话题并不轻松。
“高梅的情况和黄泉人应该不同。”她顿了顿,补充道,像是在强调什么重要的区别。
唐隐点点头,目光复杂。这么说来,上次精神异常的露,就被视为黄泉人了吧?
他脑海中浮现出露之前的样子,那个被恐惧和混乱笼罩的少女,与现在的她判若两人。而小梅的情况,确实和那时的露完全不同。
两者之间的差异,或许隐藏着关键的真相。
“因为找不到其他可能性,就出现了她被黄泉狼附身的传闻吗……?”唐隐低声问道,语气里透着几分试探,眼神却牢牢锁定在露脸上,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窥探出更多的东西。
露抬起头,眼神复杂,像是想要开口却又有所顾虑。片刻后,她才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低了几分:“……嗯,其实百丰庄人大多都知道雾隐村的传说。”
“传说?”唐隐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意。
“就算被污染,神明的身份也不会改变。”露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目光却没有离开地面,“而且,她的情况很诡异,所以被狼神附身的说法就传开了。”
唐隐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问:“然后就通过祈祷痊愈了吗?”露迟疑了一下,才轻声回答:“……嗯,最后宣布的病因是轻度污染。”
轻度污染?唐隐心中闪过一丝疑惑。虽然他并不完全清楚这些所谓的“污染”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既然当初已经宣布痊愈,那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而且,这件事看上去已经结束了——
可现在,病症复发了。
“关于高梅的症状,那几个孩子应该有什么头绪吧?”露突然开口,语气中透着一点不确定。
“不过,他们应该不会告诉我吧?”唐隐冷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
按童小亮的说法,这件事和宴会无关,而实际看起来,似乎也确实如此。对百丰庄来说,这不过是个和宴会无关、但却有些麻烦的问题罢了。
只是……
唐隐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问:“返生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今天的宴会上我好像也听过类似的话。”
露闻言微微愣住,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所谓返生,就是去黄泉国的人没有往生,重新回到人世的意思。”
“这么说来,”唐隐眯起眼,语气中多了一丝探究,“‘来生再见’的意思是……‘今生再也不见’吗?”
露点了点头,动作轻缓而沉重,像是在确认某种禁忌。
原来如此,唐隐心想。他终于明白了。雾隐村把从黄泉回到人世视为不祥,这种特殊的观念甚至渗透到了他们的语言中。“来生再见”,竟是如此决绝的告别方式。
可即便如此,高梅又是怎么察觉到这些的?唐隐心中的疑问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愈发深重。
这时,露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却不知为何让人心头一紧:“……我们是愚昧无知的山民,与世隔绝,被时代淘汰,只能在这里丑陋地挣扎。”
她抬起头,目光直视唐隐,眼中透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唐隐先生,”她缓缓说道,语气中掺杂着试探与疏离,“看来你不准备继续深入了吧?”
唐隐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在浓雾中游移,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回避什么。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什么意思?我已经说过了,我只是普通人而已,并没有什么特殊能力。”唐隐低声说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无奈。他的目光落在露身上,试图看穿她话语背后隐藏的深意。
露站在浓雾的边缘,身影模糊不清,只有那双眼睛明亮得像是能穿透夜色。她微微低下头,声音轻得像一片飘落的叶子,却带着某种无法忽视的力量:“那你有什么特殊境遇吗?或者特殊经历?”
唐隐一时无言。他能感受到露的目光,那种温柔中夹杂着探寻的炽热,似乎要将他从内到外看透。
“唐隐先生,我愿相信,你是一个很特殊的人。”她抬起头,目光直视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似信任,又似挣扎。
唐隐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地站着,身影在缭绕的雾气中显得格外孤独。
露顿了顿,像是鼓足了勇气,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契机是什么,但自那一天,我隔着树荫一眼望见你那时起……”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害怕又像是释然,“你的身影就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唐隐微微皱眉,似乎想要打断她,却又停住了,像是在等待她把话说完。
“也许是因为我一头撞在火场上时你帮助了我,也许是因为你直接叫了我的名字。”露的声音越发低沉,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中,“我想了种种理由,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准确的答案,或许,理由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吧。”
她轻叹一声,抬眼望向唐隐,平静的面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