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非金丹可独立应对之局。林霁的应对还算稳妥,借精灵之势,以共同威胁为由寻求合作,争取时间。但精灵族,终究是异族,其心难测,提供的助力必然有限且附带条件。”
丁鹏真君捋着长须,沉声道。
“关键在于那残骸本身。莫尔加罗斯的手臂……若能将其彻底净化或封印,不仅解流沙之森之危,其蕴含的深渊本源与规则碎片,对我等参悟生死平衡,冲击元婴之上,或有难以估量之价值!”
此言一出,连耿青平静的眼眸都波动了一下。到了他们这个境界,任何一丝触及更高层次奥秘的机会都弥足珍贵。
“可以一试。”
于水真君赞同道。
“元婴之上……”
白宏真君低语,目光扫过其他三人。
“于水,你以金丹之法为引,阐述万物归一点之死寂,确为我等打开了新思路。然元婴之道,在于所创世界的稳定,生生不息是为根本。这死之极致,如何融入生之循环,铸就更进一步的阶梯?”
他周身隐约有炽白火焰虚影升腾,那是他参悟的火之规则,此刻因思绪而微微波动。
“白宏道友所言正是关键。”
耿青接口,声音低沉如渊鸣。
“元婴之境,可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稳定世界,元神寄托其中,可凭空创造灵气,灵力生生不息,世界不毁则寿元无限,是为生之极盛。然盛极而衰,物极必反。于水道友的金丹之法,能窥见一丝归墟的意境,此乃死之开端。若能明悟此死非终,而是蕴藏新生之机,或许便是超脱元婴之契机。”
他面前浮现出一柄虚幻的、不断崩解又重组的灰色长刀虚影,演绎着毁灭与创生的微妙平衡。
丁鹏真君也缓缓道。
“总之莫尔加罗斯的残骸是我们的一个机会,不能轻易放弃。”
……
艾瑟瑞斯,流沙之森。自那次剧烈能量冲突已过去三天。
对于流沙之森的所有生灵而言,这三天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煎熬。低语之根的暴怒与疯狂,如同实质的瘴气,弥漫在森林的每一寸扭曲的枯木、每一缕污浊的空气之中。
在噬心者哈尔肯歇斯底里的命令下,腐喉教徒们倾巢而出。他们不再隐匿行踪,如同被捅了巢穴的毒蜂,疯狂地扑向每一个角落。巡逻队的人数激增了数倍,由堕落精灵和腐化人类组成的队伍,手持闪烁着污秽光芒的武器,粗暴地搜查着任何可能藏匿敌人的区域。
废弃的矿洞被翻了个底朝天,腐朽的树根被粗暴地劈开,连冒险者公会外围的临时营地也未能幸免。灰烬商团的几个外围据点被强行闯入,血棘佣兵团的一支补给小队被扣押盘问,连一些独行的、背景深厚的冒险者也遭到了无礼的审视和威胁。
“搜,给我一寸寸地搜,亵渎者必然留下了痕迹!”
哈尔肯的咆哮在巢穴中回荡,震得血肉法坛上的污秽液体都在颤动。他双目赤红,额头上象征着腐化之喉赐福的暗红符文闪烁着不稳定的光芒。圣树阿加雷斯遭受的创伤,如同烙印般灼烧着他的灵魂链接,传递着无尽的痛苦与滔天的愤怒。更让他心焦的是,圣树的启示始终清晰地指向这片区域。
然而,三天过去,回报的消息却让哈尔肯的怒火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大人,哭泣峡谷南侧区域已反复搜查三遍,未发现任何强大外力的残留痕迹……”
“报告,灰烬商团蛇牙卡洛兹声称我们的人越界,双方在锈铁桥发生冲突,对方……对方动用了附魔弩炮。”
“血棘的屠夫巴尔克通过中间人传话,警告我们再骚扰他的人,就撕毁所有潜规则……”
“冒险者公会的老烟斗失踪了,据说是被我们的人吓跑的。”
“圣树启示……启示依旧指向流沙之森区域,但范围太大,具体位置无法确认。”
一条条信息汇聚到哈尔肯面前,带来的只有无边的烦躁和更深的不解。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激烈的战斗痕迹,没有陌生的强者气息残留,没有大规模人员活动的线索。那些亵渎者就像一滴水融入了沸腾的油锅,消失得无影无踪。
“废物!一群废物!”
哈尔肯猛地将面前由骸骨堆砌的桌子拍得粉碎,腐朽的骨渣四溅。他狂暴的斗气不受控制地爆发,将几个跪伏在地的堕落精灵震得口喷黑血,萎靡在地。
“圣树启示就在附近,他们能躲到哪里去,钻到地心深处了吗?”
巢穴内一片死寂,只有阿加雷斯根系在地底深处蠕动带来的沉闷回响,以及血肉法坛上祭品垂死的微弱呻吟。所有教徒都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生怕成为主祭盛怒下的下一个祭品。
哈尔肯胸膛剧烈起伏,暗红的眼眸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部下。圣树的启示不可能出错,那是源自莫尔加罗斯大人残骸的意志,亵渎者必然还在,他们一定用了某种极其高明的隐匿手段,或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