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节,”骑士厉声说,“两年前,你袭击了一个庄园,就在杜比察的附近,一个前圣殿骑士的财产。你屠杀了农民、儿童、妇女、老人,所有人……
然后你抢走了所有能搬走的东西,把尸体堆成一堆烧掉了,你现在记起来了吗?还是要我从你身上割下别的东西?”
“我记得,那是你的土地,对吗?”受够了折磨的人颤抖着问道,泪水顺着眼眶滑落,“我真希望我从没有去过那里……”
但安塔尔并没有被眼泪或言语所打动。
“你被一个举止做作、穿着体面的人带到了那里,”他继续审问着,“他的名字是米科拉伊,对吗?”
“没错,是他带我们去那的,”佣兵迅速地回答道,“他说那里有巨大的宝藏等着我们,说你和你的主人在那里藏着整个圣殿骑士团在匈牙利的财富,说如果我们拿下这个庄园,我们都会有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黄金……”
这愚蠢的米科拉伊,骑士在心里痛苦地咒骂道,他真的相信了关于圣殿骑士的传说吗?这就是他毁了一切的原因吗?这就是这么多人不得不死去的原因吗?因为一个愚蠢的人相信了最愚蠢的故事?
又是一股怒火向他袭来,安塔尔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忍住了眼眶里快要涌出的泪水,为了掩饰这一点,他放开了那人的头发,转而掐住了他的喉咙。
“听着,”他贴近着佣兵首领扭曲的脸嘶吼道,“我现在只想弄清楚一件事,然后我保证会杀了你,米科拉伊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佣兵艰难地说,“我发誓我不知道!”
安塔尔再也忍不住了,他的眼里充满了无助的泪水,咸咸的泪珠从覆盖在他脸上的泥土上滑落。
“你不可能蠢到这种地步!”他哭着大喊起来,“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却不能背叛一只卑鄙可悲的老鼠?他对别的什么都不感兴趣,告诉我他在哪,让我就给你一个痛快的死亡,告诉我,米科拉伊……在哪里!?”
佣兵首领叫得更大声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的回答似乎奏效了,安塔尔放开了他的喉咙,一屁股坐在地上,试图扼制住他越来越强烈的抽泣声。
“听我说,”半死不活的佣兵嘶哑地说,“那个米科拉伊骗了我们,我不知道他的真实意图是什么,但当我们发现没有他所承诺的异端宝藏时,我们把他打了个半死。”
“这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上是安慰,”骑士摇了摇头,“你已经毁了我的生活,我唯一的儿子显然已经死了,我的妻子将在修道院度过余生。
你夺走了我的一切,我的家庭、我的信仰、我的梦想、我的目标,一切……除了复仇,我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我知道我的妻子不希望我这样做,但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必须找到米科拉伊,我必须找到他,然后惩罚他,无论是,还是国王,或是上帝都不能阻止我。”
“我不知道他可能会在哪里,”佣兵重复道,“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话。在我们把他揍得半死不活之后,甚至还有人在他身上拉了泡尿,然后我们就离开了。
我们不在乎他后来怎么样了,我们没有杀他是为了让他受苦,被罪恶感和恐惧折磨,让他害怕你,害怕我们,这是比死还可怕的事情,所以我们留了他一条命。
我们本来是可以和他分享战利品的,但是……你拥有的一切财产并没有办法让两百个人都变得富有,我答应给我的手下一大笔钱,如果我知道收获只有这么点,我也不会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骑士没有说话,又是一阵奇怪的寂静降临在了他们身上。远处已经听不到战斗的声音,只有大自然的音乐和受伤马儿的痛苦嘶鸣。
安塔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然后站起来,开始擦拭自己的剑,当他整理得差不多了后,他收起武器,转身背对着躺在地上的男人。
“嘿!”佣兵在他身后喊道,“嘿,回来!你答应要让我死得痛快!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佣兵首领知道他一生中做了多少可怕的事情,也知道没有人会为他那该死的灵魂祈祷。所以,炼狱之后,他的灵魂应该就会直接下地狱吧,但他不在乎这些事情,地狱就地狱吧……我已经做好了去死的准备。
安塔尔·巴托首先走近了那匹断了腿的马,将长矛从他的尾部拔出,然后干脆利落地插入它的喉咙里,结束了它的痛苦。
然后他再走到佣兵首领的身前,弯下腰拿起了那把长柄战斧。他双手握着武器,举了几下感受重量。
佣兵冷静地翻了个身,给即将出击的骑士一个舒服的位置,他一生中最后看到的东西便是自己的斧头向他的喉咙快速坠落。
——
伊斯特万·拉克菲坐在他的战马察巴上,看着人们从激烈的战斗中慢慢清醒过来,并开始给这个被鲜血、尿液、粪便和内脏弄脏的战场带来秩序。
人们分成了几个小组,一些人试图整理着战友的尸体,一些人在清点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