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一战,斩龙大阵翻转,一剑之下,不知道斩破了多少山门世家豢养的邪神法界。
那鬼律灵文和《太微仙君功过格》更是将这些妖鬼邪祟,当做了成仙路上的资粮。
虽然在王承启这样的山门秘传和世家隐脉看来,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联。
那功过之事,更是闻所未闻。
但架不住那北极驱邪院之人,将之奉为圭臬。
这句话,要是认了,别说是他,整个王家都可能被这所谓的北极驱邪院当做成仙的资粮!
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事实!
仙路断绝那么多年,成仙之法到底为何,谁也说不准。
万年以降,那些站在世间顶尖的修行之人为了成仙,不知道做了多少疯狂的尝试。
碰到这些疯子,说错一句话,都可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可要是不认...
大变已生,平白树敌,实在不符合王家利益。
看着那在清水的冲刷之下,逐渐返本归元的天地符诏,王承启瞳孔剧震,又惊又喜又急,心情如波浪般翻涌。
惊,惊在陈年的手段,这等能够化开符诏之上香火民愿,还能维持符诏不散的手段,简直闻所未闻。
喜,喜的是符诏返本归元,回归纯净之态,只要搞到手,就可以立马派上用场,省去了数百年乃至上千年的水磨功夫。
急,急在能将符诏返本归元,对方不可能不知道符诏的价值。
想到这里,王承启心中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该托大一个人前来。
他虽然自持修为,不怕陈年,但事关重大,对方手段诡秘莫测。
万一此人带着符诏逃遁,消息泄露出去,王家想要获取符诏的难度,将直线上升。
法界被封,一枚天生山神的天地符诏,足以让所有山门世家为之疯狂。
为今之计,唯有先设法拖住对方,再做打算。
“等等,或许可以这样...”
到底是活了多年的老狐狸,即便少与人接触,那份见识也不是一般能比的。
心念急转之下,王承启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直起身一脸惭愧的说道:
“让先生见笑了,说起来这东岩君确实是王家之人。”
“不过却是家中叛徒...”
“叛徒”二字一出,陈年眉梢一挑,王承启后面的话尚未出口,他都能猜到十成。
无非是门中叛徒,盗宝潜逃,坏事无关,还请归还这一套。
当年,面对他手中的秘法,云度山也将吴道子称为门中叛徒。
为了争夺吴道子的归属权,三山一峰甚至不惜与巅峰时期的监天司硬刚。
门中叛徒,简简单单四个字,进可攻,退可守。
好处占尽,大义在手,其中龌龊,却变成了个人行为,与山门世家无关,典型的就要又要还要。
不过这一招,在陈年这里,并不好使。
他直接打断了王承启的话语,开口问道:
“你想要这天箓?”
此言一出,王承启顿时戒备起来,意图被挑明,就意味着对方根本就没准备跟他这里虚与委蛇。
他眼神微微一眯,收起了先前的那副姿态,微微拱手道:
“既然先生把话挑明了,那王某也就有话直说了。”
“东岩君虽然叛出门户,但也算的上王家之人,他自家中带出的东西,自然也就是王家之物。”
“先生既然能将这天箓返本归元,想来先生也非常清楚其价值。”
“王家无意与先生为难,也无意与北极驱邪院为敌,但这天箓,王家志在必得,还请先生成全。”
“王家传承万年,自不会让先生平白受累,只要先生开口,王家能力范围内,无不应允!”
他虽然不知道陈年为何将之称为天箓,但不妨碍他顺着陈年的话说下去。
陈年闻言抬起头,看了王承启一眼,这话说的大气,但言语之间的威胁之意,却是更重。
传承万年,志在必得,字里行间,都在警告陈年莫要不识抬举。
陈年对着王承启摇了摇头,将目光重新放在天箓之上:
“九年前,也有个王家子弟,如此向贫道许诺,你可知贫道向其要了什么?”
“嗯?”
完全出乎预料的回答,让王承启一怔,王家竟然还有人与眼前之人打过交道,族中为何无人知晓?
不过想到族中后辈的所作所为和北极驱邪院的行事风格,他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看了一眼即将彻底与香火愿力分离清莹的天箓,眼中闪过一丝炙热,沉声道:
“我等久居法界,对后辈疏于管教,倒是劳烦先生了。”
“不过后辈弟子虽然不肖,但王家承诺,绝不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