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下去,不到半个时辰,林家上下,凡是没出门的,都哆哆嗦嗦地聚在了大厅内外。
林峰站回主位,后背挺得笔直。
“今天的事,想必各位都清楚了。”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旁系勾结外贼,图谋不轨,已被清理。从现在起,林四海,林茂……这几人,革除族籍,逐出林家,永不录用!”
底下顿时一片嗡嗡声,有人脸色发白,有人却偷偷松了口气。
“家族重立规矩!”林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子狠劲,“凡勾结外人,出卖家族者,杀无赦!我林家立足百年,宁可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
话音刚落,一阵猛烈的咳嗽让他弯下了腰,捂着胸口,脸色更白了几分。
“家主!”几个忠心的族人连忙围上来。
林峰缓了口气,摆手示意没事,眼神里却透出一股子深深的疲惫:“林家事务繁杂,老夫……怕是撑不住了。即日起,我闭关静养。家中大小事,暂由大长老林钧代管。”
他抬眼,扫视全场:“待雪儿归来,由她,接掌林家。谁有异议,现在说!”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林四海他们的惨状就在眼前,谁还敢跳出来找不痛快?
林家,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那些之前紧跟林四海屁股后面摇旗呐喊的,此刻一个个跟鹌鹑似的缩着脖子,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跟“影”沾边的东西烧了个干干净净,生怕被揪出来算总账。
天刚蒙蒙亮。
林家昨夜那场大戏,就跟长了翅膀似的,飞快地传遍了京城的大小圈子。
“听说了没?林家昨晚血流成河啊!”
“可不是嘛!林峰那老头子出来了,林四海那帮人全被废了,跟死狗一样扔出去了!”
“说是林雪那丫头,还有那个叫张俊的小子干的!我的乖乖,杀伐果断,够狠!”
“‘影’的人都折了几个!那俩年轻人,实力怕是深不见底!”
消息越传越玄乎,但核心意思没变:张俊和林雪,回来了,而且强得离谱,手段更是硬得吓人。
……
“影”组织的临时据点,阴森压抑。
一个负责联络的成员跪在地上,浑身抖得跟筛糠一样。
“大…大人……林家那边……我们的人,全…全都折了。林四海那几个废物,也被……也被废了……”
黑袍笼罩下的黑判官,静得可怕。
屋里的空气都快凝成冰坨子了。
突然!
轰!
一股浓郁如墨的黑气猛地从黑判官身上炸开,狂暴的威压瞬间塞满了整个房间!
“废物!一群废物!”
那个汇报的倒霉蛋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整个人就像被无形的大手捏爆,直接化作了一蓬血雾,渣都没剩下。
黑判官缓缓站起身,兜帽下传出的声音,像是数九寒天的冰碴子刮过骨头。
“张俊……林雪……好大的胆子!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撒野!找死!”
他猛地一挥袖袍!
哗啦!
房间里所有的桌椅摆设,瞬间化为最细微的粉末,簌簌飘落。
“传令下去!加派人手!把整个京城给我翻过来!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找到他们,格杀勿论!”
“那阴阳玉佩,必须是我的!”
……
秦家祖宅,书房。
秦月瑶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看着手下刚送来的密报。
“小姐,林家的事……”
秦月瑶的脸上没什么波澜,只是那双清澈的眸子深处,多了几分凝重。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林家旁系连根拔起,还顺手解决了‘影’的人……看来,他们得到的医门传承,比我们猜的还要厉害。”
“小姐,那我们现在……”旁边的亲信试探着问。
“不急。”秦月瑶放下密报,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黑判官吃了这么大亏,肯定要疯。现在京城就是个火药桶,我们贸然掺和进去,容易引火烧身。”
她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秦家守着神农鼎几百年,等的,或许就是这一刻。医门复兴有望,不能坏在急躁上。”
“那您的意思是?”
“静观其变,后发制人。”秦月瑶的声音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冷静,“派我们最信得过的人,悄悄在京城各处节点布下暗桩。不要主动联系,但要盯紧了。一旦发现他们有真正的危险,立刻出手接应。”
……
京城,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家还亮着灯的小酒馆二楼雅间。
“老哥,听说了吗?林家那档子事……”一个穿着绸缎的中年人,压低了声音。
“谁没听说啊!”对面的汉子灌了口酒,咂咂嘴,“那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