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的神情,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议论道,与此同时,心下还有几分懊悔。
虽然他们依旧没明白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他们的眼睛看得明明白白啊——派头极大、趾高气扬的公公都对他们这貌不惊人的舍友极尽谦卑姿态,必然说明他们这舍友有点什么东西啊!
几人好奇议论之间。
夏原吉这边也是同样没想明白的,但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对方派头还这么大,他脑子里就是有一团浆糊在糊着,也得先应了对方。
所以他强自冷静地撇除了其他念头。
客气着道“公公这说得太客气,也太严重了,学生虽不知情,却也知道,公公方才是在找学生,而这位小公公认得学生,为公公指明罢了。哪儿有什么冒犯不冒犯的呢。”
“若是为此责罚这位小公公,可折煞学生了。”
夏原吉明白对方这是在向自己示好,又见那小太监自己掌嘴打得瓷实,脸都肿了,他也不大看得下去,干脆也顺带着求了个情。
领头的太监依旧朝夏原吉谄媚地笑着“夏先生慈心。”说完又冷着脸转过头去对那小太监道“既然夏先生发了话,你便停了吧。”
闻言,小太监这才如蒙大赦。
顶着两个肿起来的脸颊,“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磕头,道“谢公公,谢夏先生!”
对这种情形,夏原吉还真是一点不习惯。
下意识伸手去扶这小太监,一脸谦逊地道“不敢当,不敢当,学生不过是国子监就学的学子,是公公太客气。”
听到他这话。
领头的太监立刻变了脸色,露出些许惶恐和敬意,道“夏先生此话可就差矣了,您现在是国子监的学生,往后,可就未必咯!”
夏原吉蹙眉不解,问道“敢问公公,此话何意?”
领头的太监本就是奉命前来传旨召见的,不想自己手底下的太监乱指人,这才引发了刚刚这个小插曲。
现在夏原吉刚好问到了点子上,这领头的太监自然也不会卖关子,当下顺势直言道“唉呀,&nbp;瞧这,是咱家的疏忽,也怪这不懂事的小崽子误了事儿,咱家呀,是刚从宫里出来的,得幸在乾清宫伺候着。”
“急着来找夏先生,是替陛下来给先生传旨来的。”
“这不是去国子监寻先生扑了个空么,听说先生来了这街上,便立刻追过来寻先生来了。”
“话既说到这里了……”
“便劳烦夏先生接旨吧。”领头太监尖声说道。
替陛下传旨??&nbp;专门来给我!!?听到这几个字,夏原吉只觉得自己心脏骤然一紧。
他当然知道这群人能在秦淮河畔的商业街搞这么些动静,必然来头不小,可他万万没想到……不是来头不小,是天底下就没有来头比他们大的!
他悄悄咽了口唾沫,再咬了咬舌尖让自己保持冷静。
当下面色肃然,用手撩起自己的衣摆,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朗声应道“学生夏原吉,听旨!”
虽说不知道这莫名其妙的圣旨为什么会落到自己这个小卡拉米的头上,但是有这领头太监之前这一番明显的示好态度,夏原吉心中虽惊起了一阵惊涛骇浪,可之前那种忐忑和恐慌倒是全然没了。
在乾清宫伺候的太监,天子近身之人都对他示好。
百分之百说明,这事儿只有好,没有坏的。
所以此刻夏原吉心中更多的,反而是好奇和期待——当今少帝的亲自召见是为何?对于自己来说,这又代表什么?
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与此同时,&nbp;围在四周的其他人,无论是没有身份的百姓、商人、还是有些身份的贵人……全部都变了脸色,“哗啦哗啦”地跪成一地,谁也不敢多说任何多余的话。
这自然也包括夏原吉那些跑路的室友们。
此刻,他们心里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要不是这时候在传旨,他们口水都能喷出二里地去
特么的这到底什么情况?
他夏原吉什么东西啊!当今陛下亲自派人来给他传旨,关键给天子近身伺候的传旨太监……都对他这么毕恭毕敬,一副恨不得给他舔高兴了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这是发生了什么!?就他?就他夏原吉?一个不知变通的书呆子?
他娘的凭什么啊!
……
几人混迹在人群之中,跟着其他人跪伏在地,却忍不住私下里交换着眼神,时不时偷偷朝夏原吉那边瞟一眼,疯狂吐槽腹诽起来。
他们当然也看得出来,今天这事儿对于自己那傻憨憨室友来说,肯定是好事。
一时心中更是不平起来。
羡慕啊,嫉妒啊,恨呐!
有句话说得好,既怕兄弟过得苦,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