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任何道理。
直接无脑针对!
从一开始尝试渗透庆寿寺,调查自己开始,搞得他不得不千防万防……只可惜最后还是没防住,到了今日这噩耗猝不及防传来,道衍和尚才发现,这老皇帝必然是明里暗里不知道放了多少人手在盯,远比他最夸张的估计还要多!
被洪武大帝逮死了盯防针对。
他找谁说理去!?
不过,道衍和尚终究还是很冷静的,即便心里已经无奈到了极点、不解到了极点也憋屈到了极点,可他还是很快收回了自己的心思,暂且抛开这份憋屈。
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定定地看向朱棣,道:“可是王爷,现在去深究私宅里那位为何对贫僧如此警惕,并不那么重要,最重要的是,这几乎已经是一个既定的事实。”
“私宅里那位很可能已经看过贫僧送给应天府的信。”
“接下来会如何……”
“这才是当下应该考虑的……重中之重。”说到最后,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向朱棣强调道。
朱棣自然也立刻回过神来。
随着道衍和尚话音落下,朱棣都觉得自己的手脚有些脱力,仿佛一下子连背脊都不那么挺拔了。
自己那活爹知道自己有意撺掇应天府的淮西勋贵。
这意味着什么?
失了他的圣心?往后这计划要被中止,最后一手牌都打不出去,那个位置几乎远离自己?还是说……更有甚者,他会把这个消息暗中送给应天府那边?毕竟自己那老爹早已明确表态过了,他是真要朱允熥当皇帝!
即便是好的结果,似乎也与皇位再无缘了?
而最差的结果……
削爵封禁?亦或是丢了性命?——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无论是那个人还是朱允熥那黄口小儿,都是胆大包天,可以违背《皇明祖训》的,他们可不是什么会讲情面的人!
“王爷,越到了这种时候,越不能慌!”道衍和尚单手立掌,脸色凝沉地提醒道。
“道衍师父所说,本王自然知晓,可是……可是……”朱棣有些不敢把自己心中所想直接说出来,即便是最轻的后果,都是他不愿意接受的。
“既然现在事情也已经发生了,即便看似已经无法可解了,都得死马当作活马医,您现在最该做的事情,是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去黄府走一趟。”道衍和尚也不安抚劝慰什么,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而后才看着朱棣认真地解释道:“至少那是您的亲爹,就算他偏心,疼你这个儿子的心思……多也好少也好,总归是有的。至少您现在不能让最差的后果发生不是么?”
“本王……现在去见父皇?”朱棣的声音之中带着些许颤抖,满脸都是抗拒之意……
那个活爹,就算是在没什么事的情况下,他一想到自己要见他心里都发怵。
更别提现在他已经很可能发现了自己的动作。
这是天然的血脉压制,更是后天被朱元璋从小到大既打又骂还重罚一顿顿训出来的。
一想到要面对一个可能雷霆大怒的活爹,朱棣真想找个地缝一钻消失在这人世间。
道衍和尚则极力保持着自己的冷静,道:“现在咱们我们是这么猜测的,但毕竟还没有完全确定,即便确定那封信真是陛下手下的人动的……王爷心中……可又有更好的办法?贫僧洗耳恭听。”
朱棣咬了咬牙,直接应声道:“没有。”
“若是能探知这封信不是父皇的人动的,那自然最好,我们也好再查到底是谁动的,而一旦确定父皇已经看到了里面的内容,本王也得靠着父皇那几乎微不足道的父子亲情,求他别把这件事情戳到应天府去。”
朱棣虽然下意识腿肚子有些抽筋儿,可脑子总还是很清楚的,也知道道衍和尚完全是替他在想。
看到朱棣在如此重压之下,还能立刻思路清晰。
道衍和尚稍稍舒了口气,单手立掌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随后便如往常一般微微垂下眸子,不再说话。
朱棣则是面色凝重的沉默下来,放在书案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因为太过于用力握拳,手背上的青筋都明显鼓起。
书房里的空气几乎陷入死寂。
如此过了好一会儿。
朱棣这才猛然抽身而起,双眼微眯,沉声道:“道衍师父且在府中喝茶,本王去一趟。”
他看着紧闭的房门。
目光之中带着决然,俨然已经做好了决定,也做好了迎接一切风暴的准备……
道衍和尚抬起眸子,道:“好,贫僧等王爷。”
话音未落,朱棣便已经脚步匆匆地从书案后方绕了出来,径直越过道衍和尚,带起一阵风,打开房门夺门而出。
沉重而匆匆的脚步声快步远去,很快彻底消失。
燕王府到如今的黄府距离本就不算远,再加上朱棣这次都不是和以往一样掩人耳目地坐马车来往,而是直接牵了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