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善静坐在四方桌前,一夜未眠。
凉风从打开的窗户吹拂进来,带来几缕凉意,驱散了疲惫。
“还差一味药材。”
“凤尾草。”
宓善端起小巧的鼎炉,只要找到风尾草加入进去,解药就能炼成了。
眸中闪过细碎的光芒。
她忽然想起,好像在萼花园,见到过凤尾草。
“我出去一下。”
宓善跟薰儿说了一声,就藏好鼎炉,直往萼花园去了。
寻觅了一圈,果然墙角边,找到了那不起眼的小草,只是要采到它,还需要爬过树丛。
就在她费劲地蹲下,试图钻过树丛时——
“谁在那里爬,还不快给本王爬出来!”
是瑞王的声音。
宓善两眼一黑,转头,发现瑞王已经走到身后了,和他一起的,还有太子李长虞。
看清是她,李长虞一怔,隽美的脸上浮现微微诧异,眉心蹙起:“你在这里做什么?”
“原来是宓慧妃,”瑞王也是意外,随后一笑,“这是什么新型的锻炼方式吗?还是说树丛里有什么宝藏,告诉本王,本王帮你一起找?”
宓善只要一瞧见他,就想起被他撞破和李长虞“私情”的尴尬。
忙从树丛里爬起来,脸颊红得好似要滴血。
撩了下颊边被树枝刮乱的头发。
“瑞王说笑了。这么巧,你和太子一起……”
“是啊,真巧。”瑞王一想到二哥捷足先登,夺了他的美人,心里便有几分不痛快。
李长虞面色清冷,站在那里比瑞王高出一个头,淡漠的语气凉薄道:“不巧。孤和瑞王,是被父皇传召到去御书房商议要事的。”
“原来如此。”宓善眼波动了动。
很快想到,李盛渊找他们,一定是为了最近的事,没准跟空忘有关。
当下定了定心神。
“本宫要去向皇后娘娘请安,也是通往御书房的方向,不如一起。”
这还是宓善第一次主动提出,要跟他们同行,李长虞微微挑眉,看她的眸光,多了几分考究。
瑞王倒是十分高兴,哪次宓慧妃见了他,不是避之不及。
这是难得的机会。
“好啊,那走吧,宓慧妃,你走我边上,本王还想跟你多说几句话。”
宓善没拒绝,微笑了一下,整理了下裙摆。
“哎,这里还有点泥,本王给你擦擦。”瑞王殷勤地拿出手帕,蹲下给她擦拭裙摆。
宓善一惊,连连退步:“不用了,瑞王,这样不妥,要是被人看到了,会传出闲话的。”
“这有何的,”瑞王不以为然,“你跟我二哥都……算了,不说这些,本王就当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你和我二哥也是不得已的。”
他目光滚烫,落在她身上,前所未有的认真。
并肩而行时,还时不时找她说话,专挑些逗她开心的。
宓善却不敢笑,只是应付地点点头。
倒把一边的李长虞看得脸色越来越冷,眸光也渐次冰凉,心里翻滚着不悦的感觉,像是颠倒的海面,波澜起伏。
“前面就是御书房了,我们到了。宓慧妃要进去跟父皇打个招呼吗?”
宓善心头正翻滚着难言的错觉,之所以说是错觉,是因为她心绪本没有起伏,却不知为何,总感觉心脏不舒服。
正疑惑这感觉,莫非是从李长虞那里传来的。
就听见瑞王的话,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一看,三人都不由顿住步伐,面上微微一惊。
只见侞皇妃,卸了满头的朱钗,披着头发,正愁苦地跪在御书房门口,身边是容婷和林嬷嬷,和她一同跪着。
“她怎么……”
宓善眉心一动,“想来是为平西王一事,在向皇上求情。”
果然,侞皇妃不住地向一旁的徐宁海重复:
“徐公公,请你进去通传一声,让本宫见见皇上。”
“本宫的哥哥不该被关押在大牢里,求皇上网开一面。”
“皇贵妃,您就别让奴才为难了,您知道的,皇上正因这事不开心呢,知道你的来意,让我转告你,先回去。他是不会见您的。”
“可是……”
“皇贵妃娘娘。”宓善上前一步,徐徐出声,
“您还是先听皇上的话吧,他既然说了先不见你,就算你在这里跪个三五时辰,跪到天黑,想必他也是不会让你进去的。”
“宓善?”侞皇妃面上掠过一丝不满,“你怎么知道?本宫今天必须要求皇上放人。”
“父皇连见都不愿意见你,又怎么会有放人的意思?”李长虞冷声。
侞皇妃一怔,失落垂下眸光,显然知道,他们说得没错。
宓善深呼吸,平静道:“皇上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会这么说,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