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刑部动静,殷翎心头松了口气。
她也在离亲王府等着。
她也是不得已,出宫的时候就吩咐下去了,知晓方景荣就在刑部,她总还是有办法下手的,只要一露面…
总算是办成了一件事。
也亏得她在刑部下了些心思。
“皇姑姑,方景荣死了…那这案子是不是就此打住了?”
殷长离也松了口气,方才等待的时候,他后背已经湿透了。
“打住?哪那么容易,拔出萝卜带出泥,方景荣死了,总还是要有个说法,不过他这一死,往深了查应该是不可能了,应该也就牵扯不到你这儿,只是本宫这一动,便是没有证据也瞒不过你父皇,本宫得进宫了,你好自为之,工部监管不力之责,你自己与义王商量吧,这段时间…你什么都别做。”
殷翎起身不再停留,方景荣死了,不至于把长离拖下水,可这个烂摊子被挖了这么一锄头,已经溢出了臭味,皇兄面上不查,暗地里肯定会弄清楚,她这边也得加快速度。
殷翎走后,殷长离随手扫落殷翎方才用过的茶盏。
好自为之……
别以为他不知道,皇姑姑助他成为太子,无非是觉得他好控制,日后他登基,她还能像现在一样风光,说到底,帮他也是帮她自己,因为其他几个皇子,她要么无法控制要么扶不上去,只有她……最听她的话罢了。
人心向暗,看什么都是阴暗的。
不行,他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否则将来即便成为太子登上皇位,也被人掐着喉咙,还得听皇姑姑指手画脚,她手里拽着他太多把柄。
他必须要有能反制住皇姑姑的手段,要不然,永远被她牵着走,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殷长离想着便起身去往后院。
皇姑姑身上,有一件事他或可深挖一下。
忠勇侯的案子!
倘若能抓到皇姑姑的把柄,或许昭昭就能原谅他,到时候自然就不会帮小六,昭昭手里有风家军,还有那般厉害的暗卫,若她肯帮他,他们二人合作,说不定能一举定乾坤。
他就再也不会被人掐住喉咙,事事听人摆布了。
“侧妃呢?”
到了风玉儿的后院,殷长离就闻到了一股子恶心的味道。
他自己怕是忘了,是他下令将风玉儿关进笼子里当畜生养着的。
当看到一身污秽披头散发的风玉儿时,殷长离自己都愣了下。
捂着鼻子吩咐给她清理干净带到书房。
才几日不见,风玉儿好似变了一个人,被收拾好带到书房,唯唯诺诺的连头都不敢抬,也再不是从前看殷长离的目光。
“这些天过去,你可想清楚了?有什么话跟本王说吗?”
殷长离掩去眼中厌恶,可言语间却藏着几分不耐烦。
一阵沉默过后,殷长离起身,“既然你没什么话跟本王说,那日后就都别说了,正好,毒害王妃的事尚未给洛家一个交代…”
“王爷,妾身知道一件事。”
风雨儿突然抬起头跪着上前抱住殷长离的大腿。
殷长离蹲下身勾着她的下巴,扶着她的手臂,“这才乖,起来说。”
风玉儿抖着身子痴痴望着殷长离,“王爷…若是妾身说了…”
“你若是说的有用,你就还是本王的侧妃。”手指顺着风玉儿的脸颊往下滑,嘴角微微上挑。
她果然知道什么。
风玉儿抿了抿嘴唇连连点头,“王爷,我说,我说,两年前,郡主及笄的前一夜,郡主与长公主不知说了什么闹得不欢而散,郡主走时发现侯爷送给她的腰佩不见了,想着是落在了长公主的院里,便让妾身去寻,那会儿已经很晚了,妾身怕惊扰了长公主惹得长公主不快,便瞧瞧进去找,结果发现有个人鬼鬼祟祟…我一直跟着,结果看到那人给了长公主一封信…妾身怕被发现,站的有些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之后长公主就进宫了,再后来,我爹去见了长公主,之后我爹就叮嘱我,让我明日尽可能待在前院…”
“一封信?”
侯府出事头天晚上,皇姑姑的确是入宫了,这事他是知道的。
“对,一封信,对了,琼枝姑姑将那人送出去的,好似与那人相熟,妾身觉着蹊跷,他们走的时候我跟着隐约听得琼枝姑姑叮嘱他什么…好像提到了益州还有什么幕府山…妾身后来才知道,密告侯爷的信中有提到幕府山!王爷,妾身知道的就这么多了,王爷…您救救我爹吧,他现在在郡主手中,生死不明…妾身知道错了,求您救救我爹,王爷,侯爷勾结外敌的信是…是……长公主逼着我爹模仿侯爷字迹写的,王爷,只要我爹活着,就能证明此事!!”
风玉儿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侯爷谋逆一事与长公主脱不了关系。
她也知道眼前这位王爷想知道什么,想做什么,他想讨好风昭昭,想要掌握长公主的把柄,想要掌握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