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看着那奔流的铁水,眼中也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冷静。
这只是第一步。
“鼓风之法既成,接下来的‘炒钢’才是关键。”
他目光转向老先生和那几个经验丰富的老铁匠。
对他们说道:“竹简上所言,需不断搅拌铁水,加入辅料,去除杂质,方可得精钢。”
“这辅料是何物,何时加,加多少,都需要反复尝试。”
“一定要有耐心,别嫌烦。”
秦风指着那架巨大的风箱。
“徐一刀!”
“属下在!”
“立刻加派人手,将这双箱活塞式风箱,再造十架出来!”
“越多越好,越快越好!”
秦风又看向那些铁匠和木匠。
“诸位师傅,辛苦了。”
“今日,你们见证了冶铁之术的革新。”
“但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我们要用这熔融的铁水,炼制出前所未有的精钢。”
“此事若成,尔等皆是我大雍的功臣!”
他声音沉稳有力,带着强大的感染力。
“请王爷放心,我等定不负所托!”
老先生和匠人们齐声应道,眼中充满了干劲。
熔融铁水的出现,给了他们无穷的信心和希望。
“立刻开始试炼‘炒钢’之法。”
秦风下令道:“将铁水引入预备好的炒炉。”
“按照竹简上的记载,先尝试搅拌,观察其变化。”
“至于辅料……”
秦风沉吟片刻,“先用常见的石灰石、木炭粉试试。”
“少量多次,仔细记录每一次的结果。”
“是!”
老铁匠们立刻行动起来,小心翼翼地将一部分炽热的铁水引入旁边一个较小的、同样连接着风箱的炉子——炒炉。
他们拿着特制的长柄铁棍,开始按照秦风的指示,在高温下费力地搅拌着翻滚的铁水。
火星四溅,热浪逼人。
整个别院,彻底变成了一个热火朝天的冶炼工坊。
秦风站在一旁,目光紧紧盯着炒炉内的变化,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炒炉内,铁水翻滚,热气蒸腾。
老铁匠们轮番上阵,用长长的铁棍费力地搅动着粘稠的铁水。
按照秦风的吩咐,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少量石灰石粉末撒入其中。
铁水沸腾得更加剧烈,冒出滚滚浓烟,带着刺鼻的气味。
搅拌,观察,记录。
再加入木炭粉。
铁水似乎变得更加清亮了一些,但距离真正的钢,还相去甚远。
“不行,这杂质还是太多。”
一个老铁匠擦了擦汗,摇了摇头。
“换一种试试,用草木灰呢?”
老先生在一旁提议。
秦风默默看着,并不干预他们的尝试。
炒钢法的关键就在于氧化反应脱碳和去除杂质,辅料的选择至关重要。
竹简语焉不详,只能靠一次次的试错来摸索。
这是一个需要耐心和毅力的过程。
与此同时,临安城郊的冶炼如火如荼之际,《江南晨报》的影响力。
正如同燎原之火,迅速蔓延至大雍各处府县。
一艘艘快船,一匹匹快马,将一捆捆散发着墨香的报纸,送往四面八方。
起初,地方上的百姓和临安城的人们一样。
对这份突然出现的“晨报”充满了好奇和疑虑。
当他们从识字的人口中,听到报纸上那些关于世家大族触目惊心的罪行时。
反应比临安城百姓更加激烈。
吴兴府,一个茶馆内。
说书先生正拿着一份《江南晨报》,念得口沫横飞。
“这张家,强占良田三千亩,逼死佃户一十七口,家中搜出与海寇往来书信,证据确凿,人神共愤……”
茶馆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啪!
一个粗布麻衣的汉子猛地拍碎了手中的茶碗,豁然起身,双目赤红。
“我道三年前,我家那五亩活命田怎会无端成了张家的,原来是这般被他们抢了去!”
“还有刘家,去年水灾,朝廷拨下的赈灾粮,十成里倒有五成进了他们粮仓,我等只能啃树皮,饿死了多少人!”
“王八蛋,这些披着人皮的畜生。”
“朝廷早就该收拾他们了!”
愤怒的火焰一旦被点燃,便再难熄灭。
类似的场景,在绍兴,在湖州,在常州……在江南的每一个角落上演。
报纸上白纸黑字列出的罪证,远比口耳相传的流言蜚语更具冲击力。
百姓们终于明白了,过去那些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