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中突然喷出黑红色雾霭,笼罩整个秦岭山脉。正在共生古城整理典籍的凌尘猛然抬头,掌心胎记如被火灼:“是问剑宗方向!他们在强行融合骨剑与剑意!”潮汐握紧断剑,裂痕中的海草竟渗出金血:“潮核的心跳乱了,他们在伤害归墟的‘脉搏’。”
两日后,问剑宗废墟。
断墙残垣间,百具沙骨士兵正在搬运巨型骨鼎,每具沙骨的眼窝中都嵌着剑意水母——正是西域共生古城的共生核心碎片。潮汐踏剑而来,断剑自动指向鼎中翻滚的血雾:“洛明师兄,你在炼化潮生族的本源!”
洛明转身,眼中布满血丝:“师妹可知,自从潮核苏醒,西域的沙骨开始吞噬人类,东海的水母在腐蚀礁石?”他指向鼎中浮现的画面,“平衡从来不是自然存在的,是需要用鲜血浇筑的!”骨剑挥出,血雾化作万千骨手,每只手都握着渔村百姓的剪影。
“他们被混沌浊气侵蚀了!”凌尘的骨剑与沙骨共鸣,却发现沙骨体内的剑意正在崩解,“这些沙骨曾是守沙一脉的先烈,你们竟用他们的残魂炼鼎!”他突然想起初代祖师日记中的警示,“洛明,潮核的本质是选择,强行固化平衡,只会催生更可怕的混沌!”
洛明冷笑,骨剑刺入鼎心:“少拿那些空话骗自己!看上方——”问剑宗遗址的天空裂开血口,归墟深处的潮核投影浮现,核心表面竟出现了细密的裂痕,“当潮核开始分裂,只有用祭典将其重塑为完美的球体,才能避免人间被吸入归墟!”
潮汐终于看清,鼎中血雾里悬浮着无数透明茧房,每个茧房中都蜷缩着试图融合剑与骨的人类:“你们在制造‘潮生族’,用共生古城的技术批量生产传承人?”她想起共生古城石碑上的警告,“但共生的前提是自愿,你们这是在制造怪物!”
血雾突然凝聚成巨手,掐住潮汐的脖颈。她感觉有无数记忆涌入脑海——洛明曾在西域目睹沙骨失控,亲手斩杀被侵蚀的父亲;曾在东海看见水母腐蚀船底,渔民们的断剑插在礁石上无人敢拔。这些画面最终化作一句话:“如果平衡需要牺牲,那就让我来当第一个祭品。”
“洛明师兄,你看这个——”凌尘突然展开初代祖师的青铜日记,翻到最后一页,“‘潮核的裂痕,是天地留给人间的呼吸口。真正的平衡,从不是完美无缺,而是允许裂痕中长出新的可能。’”日记上的文字突然流淌出血,在鼎中映出小海的影像。
小海的声音从归墟传来:“洛明,当年我父亲用鲜血告诉我们,牺牲不能带来永恒。你看鼎中的茧房——”那些试图融合的人类开始崩解,化作光点融入潮汐的断剑,“他们不是传承人,是被执念困住的囚徒。”
洛明的骨剑“当啷”落地,望着茧房内逐渐消散的面容,突然想起师父萧战常说的话:“剑修的剑,是用来守护选择,而非决定选择。”他猛然冲向鼎心,用骨剑撑开即将闭合的血口:“你们快走,我来断后!”
“不,我们一起!”潮汐将断剑插入鼎心,潮生剑骨的虚影在血雾中展开,“还记得在南海遇见的潮核吗?它说过,平衡的答案,藏在每个握剑人的颤抖里。”她望向凌尘,后者点头,双掌按在鼎壁,催动双潮之力。
鼎中血雾突然沸腾,显露出祭典的核心——一枚刻满“永恒平衡”的骨符,正是当年敖骨与凌尘决裂时留下的执念结晶。潮汐终于明白,所谓的祭典,不过是用过去的裂痕,去填补未来的可能:“原来,最可怕的混沌,是人类对‘绝对平衡’的渴求。”
骨符轰然炸裂,归墟血口闭合的瞬间,潮汐看见归墟深处的潮核正在自我修复,核心表面的裂痕化作了类似眼睛的图案,每道裂痕中都倒映着人间的灯火。洛明跪在地上,望着手中逐渐透明的骨剑,剑刃上的逆生符文已被“剑心”二字取代。
三日后,共生古城的双潮之眼重新亮起。
潮汐和凌尘站在城墙上,看着沙骨与人类小心翼翼地互相靠近。一名沙骨递给人类少年一盏剑意灯,少年回赠了一串骨形贝壳——这是千年后,两个族群第一次自发的善意。凌尘摸着青铜日记上的新刻痕:“当祭典的血雾散尽,第一个握手的瞬间,就是新的平衡。”
章末,南海深处的潮生殿废墟突然传来巨响。潮汐的断剑再次发出剑鸣,指向深海最深处——那里,当年倒悬古城沉入的地方,正升起一座由剑意与骨潮共同构成的新岛屿。岛屿中央,那具刻满万年潮汐的青铜棺材缓缓开启,棺中躺着的不是骸骨,而是一团由无数选择组成的光雾,光雾中央,漂浮着小海当年留下的半块碎玉,上面新刻着:“第四百章的祭典,不过是潮核打的一个喷嚏。真正的考验,是当你们看见‘完美平衡’的诱惑时,能否还记得——”
与此同时,东海剑心渔村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