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言,你终于醒了!”顾逸晨的声音带着点哽咽,“你已经睡了三个小时,一直在说梦话,还攥着被子不放,嘴里反复念着‘槐叶’‘地图’。”林熙言张了张嘴,喉咙有点干,他看着床头的槐叶篮,又看了看萧逸手里的蓝纹石,突然想起梦里那张画着槐叶篮的地图,赶紧说:“逸晨哥,萧逸,我……我梦见了地图,烘房角落有藏石处,能挡追踪,还有……还有研究员说他可能回不来,让我跟着地图找……”
林熙言的声音还没落地,喉咙里突然涌上一股腥甜,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剩下的话全卡在了嗓子眼。他想抬手去抓顾逸晨的胳膊,指尖刚碰到对方的袖口,眼前就猛地一黑——比刚才梦境里的黑暗更沉,连耳边顾逸晨的呼喊声都像隔了层厚厚的水,变得模糊又遥远。
“熙言!熙言你别睡!”顾逸晨的声音瞬间慌了,他赶紧把林熙言的头轻轻抬起来,另一只手摸向他的颈动脉——跳动比刚才醒时更微弱,连呼吸都变得浅促,嘴唇上还沾着点刚涌上来的、淡淡的血丝。他用指腹轻轻擦去那点血丝,心里一紧:这腥甜会不会跟梦里提到的“强效药剂”有关?日志里没提过这种后遗症,难道是回溯刺激引发了旧伤?
萧逸也慌了神,手里的蓝纹石差点掉在地上,他赶紧把检测仪的探头凑到林熙言的鼻尖,屏幕上的绿光闪得比之前更乱,“是回溯后的应激反应!他刚才强行回忆太用力,不仅刺激到神经,还引发了旧伤的残留反应!”他说着,伸手摸了摸林熙言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心里一沉,“还发烧了,得赶紧物理降温,不能再让他接触任何跟实验室有关的东西,包括这块蓝纹石,连梦里的地图都不能再提,免得二次刺激!”
慕容雪端着刚热好的姜茶走进来,看到林熙言又昏迷过去,手里的杯子“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热水溅到鞋上都没察觉,她扑到床边,声音发颤:“怎么会这样?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他还说了地图,说了研究员……是不是我们刚才问得太急了?”
“先别慌!”顾逸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把林熙言的衣领轻轻拉开,让他呼吸更顺畅些,又对苏琼宇和洛千羽说:“琼宇,你去灶房拿湿毛巾来,要温的,别太凉,再把门窗都检查一遍,锁好,别让外面的动静进来;千羽,你把窗帘再拉严实点,把床头那串没挂完的铃铛拿过来,放在熙言手边,他平时喜欢听铃铛声,说不定能让他安稳点。”
苏琼宇赶紧应声跑出去,他先到灶房拧了温毛巾,又快步绕到院门口,检查了大门的锁扣,还把槐树林方向的窗户都关紧,确认没有缝隙才往回走——他记得萧逸说过“不能让外界刺激到熙言”,必须把所有可能的干扰都挡住。洛千羽则踮着脚,把挂在院角的小铃铛取下来,轻轻放在林熙言手边,小声说:“熙言哥,铃铛在这儿呢,你别害怕,我们都在,坏人进不来。”
慕容雪蹲在地上,一边捡摔碎的杯子碎片,一边抹眼泪:“都怪我,早上不该把烘房的竹筛拿给熙言,要是没那个筛子,他就不会碰到蓝纹石,不会想起这些事,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
“跟你没关系。”萧逸蹲下来,拍了拍慕容雪的肩膀,目光落在林熙言攥紧的右手上——他的手指还保持着“抓东西”的姿势,指腹间好像还留着“抓地图”的弧度,“是有人故意把蓝纹石留在烘房的,说不定就是冲着熙言来的,想逼他回忆起实验室的事。他刚才说的‘烘房角落藏石处’‘石头挡追踪’,肯定是研究员留下的关键线索,等他醒了,咱们得一点点问,不能再让他急着回忆,更不能提‘研究员可能回不来’的事,免得刺激到他。”
顾逸晨握着林熙言冰凉的手,指腹反复蹭过他手腕上的旧痕,又轻轻翻了翻床头的槐叶篮——在最中间的槐叶背面,竟也刻着个极小的“07”,和梦里地图、蓝纹石上的刻痕一模一样,只是被干菊花瓣盖住了,之前一直没发现。他心里又疼又急:原来研究员早就把“07”的标记藏在了槐叶篮里,藏在了熙言身边,可他们却现在才发现;刚才熙言醒时眼里的光还那么亮,说“研究员想带他走”时,语气里还带着点期待,怎么突然就又昏迷了?他低头看着林熙言苍白的脸,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得像在许愿:“熙言,再撑一会儿,等你醒了,咱们就去烘房找藏石处,不管研究员在哪,不管是谁想拦着,我都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都不会让你再想起那些难过的事了。”
这时苏琼宇拿着湿毛巾跑回来,顾逸晨接过毛巾,小心地敷在林熙言的额头上,又把他的手放进暖手宝里——绒布上的小菊图案贴着冰凉的指尖,希望这点暖意能让他稍微舒服点。洛千羽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轻轻晃着手里的铃铛,“叮铃叮铃”的轻响,混着窗外槐树叶的“沙沙”声,让屋里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些。
萧逸把包着蓝纹石的纸巾放进铁皮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