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言接棉绳时,刚好看到顾逸晨往灶房走的背影,忽然想起刚才他手凉的样子,赶紧把自己揣在兜里的暖手宝掏出来——是早上顾逸晨塞给他的,绒布上绣的小菊还贴着心口,带着余温,他快步追了两步,把暖手宝往顾逸晨手里塞:“你先攥着这个暖!我不冷,编篮子动着手呢,等你热好新的,咱们再换!”
顾逸晨捏着那只还带着林熙言体温的暖手宝,指腹轻轻蹭过上面绣的小菊——针脚还有点歪,是去年冬天他对着窗台上的干菊慢慢绣的,当时还怕绣得丑,熙言会不喜欢,现在贴着掌心,倒觉得比任何花纹都暖。他回头看了眼站在竹席边的林熙言,阳光落在他发梢上,染着点浅金,手里还攥着那卷棉绳,正低头对着槐叶篮比划怎么绑绳带,指尖捏着绳头,轻轻绕着篮边转,怕勒坏了脆嫩的槐叶,那小心的样子,像在护着什么珍宝。
风又吹过来,带着菊香和槐叶的味道,还裹着一丝极淡的、像资料里提过的药水味,顾逸晨鼻尖动了动,下意识抬头扫了眼院外的槐树林——树影晃了晃,没见异常,他指尖悄悄攥紧了手里的暖手宝,又很快松开,怕林熙言察觉出不对。这时林熙言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晃了晃,他抬手想捋,顾逸晨没等他动作,已经快步走了回去,伸手把那缕头发别到他耳后——这次指尖没避开,轻轻碰了碰他的耳廓,还是凉的,心里又软了软。“绳带我来绑吧,”顾逸晨把暖手宝重新塞回他手里,接过槐叶篮和棉绳,“你攥着暖手宝,看着就好,别冻着指尖。”
林熙言眼睛弯起来,乖乖点头,把暖手宝抱在怀里,凑到顾逸晨身边看他绑绳带。顾逸晨捏着棉绳的指尖刚碰到槐叶篮,忽然想起萧逸昨天说的“他怕累,别让他多动手”,指节下意识紧绷了下,棉绳在指尖绕得紧了点,眼看要勒到槐叶,他余光瞥见林熙言凑过来的笑脸——眼里盛着碎金似的光,正好奇地盯着绳结,顾逸晨心里的紧绷忽然散了,指尖慢慢放松,棉绳顺着槐叶的弧度轻轻缠,每绕一圈都低头看一眼,确认没勒坏叶片才继续。
林熙言看着看着,忽然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腕,声音软乎乎的:“逸晨哥,你绑绳带的时候,手指都不抖的,好厉害——而且这个浅褐色的绳,跟我好像见过的一样,以前也有人用这个颜色的绳编篮子,就是记不清是谁了。”他说着,指尖轻轻碰了碰篮边的棉绳,眼神里带着点迷糊的怀念,像在抓飘远的记忆碎片。
顾逸晨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低头看他——阳光刚好落在他眼底,没半点阴霾,连带着那点迷糊的怀念都软得像棉花。他笑了笑,声音放得很轻:“可能是以前在镇上见过吧?咱们这次编得更结实,以后能一直装干菊。”其实听到“以前有人编篮子”时,他心里动了动,想起陆沉说的“研究员可能藏着过去的线索”,但看着林熙言纯粹的样子,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不想让这点模糊的记忆,扰了他此刻的安稳。
他继续绑着绳带,指尖的动作更轻了,棉绳在槐叶篮上绕出整齐的圈,像把此刻的暖香、眼前人的笑,都一圈圈缠进了篮子里。风又吹过,那丝淡药水味已经散了,只剩桂菊和槐叶的暖,顾逸晨悄悄松了口气,心里暗忖:等编完篮子,得跟陆沉提一句院外的动静,不管那味道是不是错觉,都得护着熙言安安稳稳的——往后的日子还长,他要陪着熙言用这个槐叶篮,装遍每一个暖乎乎的日常。
房间里还留着白天晒过的槐叶香,顾逸晨把林熙言扶到床头,小心地帮他把背后的靠枕垫得更软些,又把暖手宝塞进他被窝里,指尖碰了碰被角,确认没漏风才直起身。林熙言靠在枕头上,眼神已经有些迷糊,却还攥着顾逸晨的衣角,指尖轻轻蹭了蹭布料:“槐叶篮……放床头了吗?”
“放了,”顾逸晨弯腰帮他把额前的碎发捋开,声音放得比平时更低,“就在你枕头左边,干菊的香能闻见吗?”他说着,还伸手把床边的槐叶篮往枕头边挪了挪,叶片轻响了声,林熙言这才轻轻点头,攥着衣角的手松了些,眼皮慢慢往下垂。
顾逸晨守在床边,等他呼吸渐渐变平稳,才敢慢慢把衣角从他手里抽出来,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他刚直起身,准备转身去找萧逸,手腕忽然被轻轻拽住——林熙言没完全睡着,眼睛半睁着,声音软得发飘:“你去哪?”
顾逸晨心里一暖,又蹲回床边,指尖碰了碰他冰凉的指尖:“跟萧逸哥商量点事,很快就回来。”他没说“药水味”,也没提“院外的动静”,怕惊着刚放松下来的人,只笑着补充,“就确认点白天的事,你先睡,我回来还帮你掖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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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熙言盯着他看了两秒,好像在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很快回来,过了会儿才轻轻松开手,还不忘把暖手宝往他这边推了推:“那你……别待太久,外面风凉。”他说着,眼皮彻底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