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那明天我早起劈柴,顺便把竹席先搬到晒场上,省得你们搬时碰着菊瓣——对了君瑞,劈柴的斧头上次你说有点钝,我等会儿磨一磨,明天好用,你到时候帮我搭把手递个东西。”君瑞头也没抬:“行,磨快点,别耽误劈柴,早上的太阳升得快,晚了晒菊的地方都得挪。”
顾逸晨见林熙言打了个哈欠,眼尾都红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肩:“困了?等会儿把药书收好,我陪你回屋躺会儿,晚上再起来吃晚饭。”林熙言点点头,刚要起身,顾逸晨已经先他一步站起来,伸手扶着他的腰,还特意慢了半拍,等他站稳了才往前走。两人往屋里走时,顾逸晨还顺手把林熙言的药书和那杯没喝完的菊花茶一起端着,走两步就回头看他,怕他走快了晃着。
进了屋,顾逸晨把药书轻轻放在床头的小桌上,又帮林熙言脱了外套,扶着他躺好,拉过被子盖到胸口——是薄被,林熙言总说厚被压得慌,他特意留着的。刚要直起身,见林熙言攥着药书没松,指尖还扣着夹野菊的那页,顾逸晨就坐在床边,轻轻翻开书,那片浅黄的野菊夹在“白菊润燥”那页,旁边的槐叶刚好压着卷边的纸角,没再划手。他指尖碰了碰花瓣,没吵醒人,又端起那杯没喝完的菊花茶,走到窗边的花盆前——是去年秋天和林熙言一起种的小菊,刚冒了点绿芽,他把茶水慢慢倒进花盆里,水流顺着土缝渗进去,没溅到芽尖上。
等顾逸晨回头时,林熙言已经眯着眼笑了,声音软乎乎的:“你倒茶水都怕碰着芽儿。”顾逸晨走回床边坐下,伸手帮他把额前的头发捋开:“你上次说这芽儿嫩,碰着就蔫了。”林熙言往他身边挪了挪,伸手抓着他的袖口:“陪我躺会儿。”顾逸晨点点头,脱了鞋坐在床边,靠着床头陪他躺着,没说话,只悄悄把自己的手搭在他攥着药书的手上,暖着。
屋外的槐树叶还在沙沙响,灶房飘来的瓜子香混着菊香,慢慢飘进屋里。没人再多说什么,可这暖意像晒透的菊瓣泡的茶,凉不了——宁舒乐攥着的布包、杯底的“封”字,上官鸿煊磨好的斧头、帮缠好竹丝的耙子,还有顾逸晨帮林熙言压着卷边的槐叶、倒进花盆的菊花茶,都藏着人心里的惦记,慢慢飘着,像在等风,也在等那个能一起喝菊花茶、一起晒菊瓣的人,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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