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芷年扶着老爷子坐回轮椅，老爷子紧紧抓着他的手，道：“你答应我的，会放她一条生路的。”
“嗯。”
傅芷年松开手，转身看向阮娇娇。
阮娇娇垂着眸，看不到她的眼神，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傅芷年心里很复杂，也很难受。
老爷子是他的养父，他答应过老爷子的话，不能出尔反尔。
但他知道，阮娇娇恨透了傅佳茹。
很快，警察来了，傅佳茹被带走。
本来还呆呆楞楞的傅佳茹，在带入警车的时候，哭着喊着。
“爸！救我！救我——”
傅德信安慰她，“佳茹，没事，爸会尽力保你出来的。”
警察开走了，现场气氛更加诡异。
葬礼闹出这种事，前来吊唁的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默默看戏。
“爸，佳茹还小，您一定要帮她，不能再出现大房那时候的事情了。”傅德信跪在老爷子面前，祈求着，“梅秀走了，三房就只整下佳茹和我的，不能让佳茹再出事啊，爸……”
老爷子虚弱的脸上更加沧桑，叹了口气，“这件事坐牢是逃不掉的了，争取减轻量刑吧。”
“葬礼尽快举办吧，时间快过了。”
老爷子又长叹了口气，闭着眼，“走吧。”
刘管家推着老爷子，离开了。
傅德信撑着双膝站起来，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只有痛苦与悲哀。
“芷年，佳茹是你的侄女，你刚才答应了咱爸，你不要信守承诺啊，怎么说也是爸救了你，养了你，你是傅家的人，你不能做违背傅家利益的事情啊。”
傅芷年没做声，看着阮娇娇。
阮娇娇低头看着地上的那摊血迹，沉默了许久，动了动身，朝着外面走去。
“娇娇，你要去哪里？”傅芷年紧张上前去，拉住阮娇娇的手。
阮娇娇停下脚步，并未抬起头，沙哑着声音道：“我有点累，先回去了。”
说着，她抬起手，把傅芷年抓着她手臂的手拿开，继续朝着外面走去。
傅芷年看着空落落的手，心里不是滋味。
但傅家还需要自己主持事情，他朝林晓道：“你去送娇娇回去吧。”
林晓点头，“好。”
*
傅芷年是很晚的时候才回去的，葬礼已经结束，他又去处理新闻舆情。
虽然这几家新闻社平时跟他关系不错，但有些为了利益，竟然把今天的事情发布网上。
不过傅芷年很快就下架了视频，并且派了专门的力量对今天事情进行监控，避免消息扩散。
处理完今天的事，他还去看望了老爷子。
顾予说老爷子吃了药，暂无生命危险，不过最近的事情让老爷子心力憔悴，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傅芷年念及养育之恩、救命之恩，自然也不想老爷子出事，在南堂陪老爷子，答应他的请求，让他放心了些。
站在颐樾府的门口，傅芷年抬头看着二楼亮着的灯。
扔掉烟头，挥了挥身上的烟气，傅芷年打开门，走了进去。
一楼客厅空荡荡的，只有小獒，它听到声音，抬起头看了一眼，又继续睡着。
傅芷年声音很轻，换了鞋子上了楼，二楼卧室的灯还亮着。
他推开门，目光落在鼓起的被子上，轻声走了过去。
“娇娇？”傅芷年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触碰她，生怕吓到她似的，“你睡了吗？”
阮娇娇没睡着，却也不想说话，一动不动背对着他。
傅芷年自然也感受到了她并未睡着，知道她心情不好不想说话，便也没打扰她。
“那娇娇先休息，我去洗澡。”傅芷年揉揉她只露出的脑袋，起身去了浴室。
阮娇娇看着窗外，窗帘没有拉起来，外面的树影隐隐约约，被晚风吹着摇曳。
浴室传来水流声，在安静的卧室里更加突兀。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的水流声停止，阮娇娇能听到走路的脚步声，紧接着床边陷了下去。
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搭在她腰间，后背贴到了温热的怀里。
房间继续安静，没有人说一句话。
许久，傅芷年打破了沉默。
“娇娇，今天的事情，对不起。”
“老爷子那样子求我，我不能无动于衷，所以傅佳茹，可能就只是坐牢。”
“不过你放心，在监狱里，她也不会好过的。”
阮娇娇没说话，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傅芷年叹了口气，“睡吧。”
第二天，傅芷年醒来时，没看到阮娇娇。
他一惊，急忙下床，却在下楼的时候，看到了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傅芷年松了口气，还以为阮娇娇生气离家出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