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么个奇怪法?”闵乔氏来了兴趣。
阿双想了想,这才说道:“江小姐对闵小姐的关心是真的,可神色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嫌弃,也不像作假。”
“既关心,又嫌弃?”
“对。”阿双也不知道这种怪异的感觉到底是从何而来,但是,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闵乔氏了然的点了点头,“回头找到住宿的地方,让江红绫来见见我。”
“是。”
一行人又走了两个时辰,这才进入一个小县城。
和以往一样,闵乔氏带着小部分人入驻城中的客栈,大部队则留在城外过夜。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闵乔氏一行人刚入住客栈,闵盼儿就醒了。
阿伞来禀报的时候,闵乔氏刚让人将江红绫请过来说话。
听到闵盼儿醒了的消息,江红绫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终于舍得醒了。”
那语气好像在说,闵盼儿是故意装晕似的。
闵乔氏奇怪的看着江红绫,“她不是你表妹吗?你从家里跑出来,不也是为了寻她?可我怎么感觉你似乎还挺讨厌她的?”
江红绫撇了撇嘴,“不是我讨厌闵盼儿,是闵盼儿这人实在太讨厌!根本让人喜欢不起来!”
见到江红绫这态度,闵乔氏不由得打趣道:“听阿双说,这闵盼儿长得极美。难道,你是因为嫉妒她美貌?所以才这么讨厌她的?”
听到这话,江红绫顿时就不高兴了。
“老太太,您这么说话,我可就要不高兴了哦!”江红绫瘪着嘴,幽怨的瞪着闵乔氏。
见人似乎真急了,闵乔氏连忙笑着摆摆手,“行了。我不逗你了,说说吧,你这表妹到底怎么回事?”
江红绫这才缓和了情绪,撇撇嘴,缓缓说道:“这事还得从我姑母说起。……”
从江红绫的讲述中,闵乔氏这才知道,江红绫的祖父是惠州知府。
而惠州最大的世家是闵家。可以说,闵家就是惠州的地头蛇。
当年江祖父走马上任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和闵家联姻,联姻的人选便是江红绫的姑母江韵了。
江韵本是贤良淑德的官家小姐。可嫁到闵家之后,吃了好几次大亏,慢慢就学会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同时也变成了一个强势的妇人。
而闵盼儿就是在这样一位强势嫡母眼皮子底下讨生活的庶女。
闵盼儿的姨娘是青楼头牌,偷偷生下闵盼儿之后,才母凭女贵进了闵家的门。
尽管闵盼儿母女住进了闵家,也享受到了闵家半个主子的待遇,但闵盼儿的姨娘柳氏却始终没有任何名分。
闵盼儿也是长到三岁才给上的族谱。
因为江氏出身高,为人又强势,柳氏在府里过得很是卑微,连带着闵盼儿打小就极其的自卑。
江红绫小时候时常往闵家跑,见过好几次闵盼儿被人欺负。
欺负她的人有闵家的公子小姐,也有闵府的婆子管事,甚至连丫鬟小厮都有。
江红绫看不下去,挺身而出帮过闵盼儿两次。
一次是闵盼儿被闵家同样庶出的姑娘欺负,她出面帮忙训斥那人。
那人见到她,明明已经被吓到脸色发白了。
结果闵盼儿倒好,不感谢她就算了,竟然还倒过来给那人弯腰鞠躬、赔礼道歉,说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错,让江红绫不要多管闲事。
让江红绫这个当事人十分下不来台。
还有一次,是闵盼儿的姨娘生了病,可府里的管事故意刁难,死活不给请大夫。
逼得闵盼儿这个小姐生生给个奴才下跪磕头。
原本因为之前的事,江红绫是不准备再管闵盼儿的,可见到以奴欺主这种事,再加上闵盼儿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实在看不过去了,于是又多管闲事的凑上去帮忙了。
嗯,结果和之前一样,管事服软了。
可闵盼儿弯下去的腰,却没能直起来。
她不但没有感谢她,反而急着和她撇清关系,说她的所作所为都跟她没关系,让管事不要生气……
江红绫当时想掐死闵盼儿的心都有了。
她就没见过骨头这么软的人!
如果闵盼儿一直这么软弱下去也就罢了,江红绫顶多就是怒其不争。
可偏偏,软弱了将近十年的闵盼儿突然有一天就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让人极其的陌生。
那是五年前的事情。
那是闵家老太太七十大寿的日子,一直含胸驼背,弯腰低头的闵盼儿,突然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腰不弯了,背不驼了,举止娴雅,气度端庄。
而她原本瞧着只比旁人略胜几分的美貌,在这一刻也显得极其的耀眼。
闵盼儿也在一夕之间,从被踩进尘埃里的沙粒,变成了闵家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