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旬抬手,三道细腻的黑色丝线飞起。
丁林只觉意识一凝,像是被锁定了三魂,他伸手从天空接引,五颜六色的法则汇集在掌中,却再无法捏合成太乙道则了,只能混合着法力一齐打出。
五色的光华和黑气交融,又一齐湮灭。
波旬化作的黑影却飞快的欺近。
丁林双手抬起,连连催动,似乎用尽了全力,头顶,那道五行法则却只有灵光闪烁,仿佛被烧坏的电路,任凭丁林再如何催使,都纹丝不动。
在这大洞天之中距离似乎都概念化了。
波旬怪笑一声,已经到了近前。
丁林的眸子垂落,似乎已预感到了穷途末路,但眼眸深处却有一丝隐晦的神色闪过。
黑气临身。
波旬却忽然又停了下来,黑色的影子中发出一声似讥哨的笑声,又倏的拉远。
“怎么,很失望?”波旬的声音响起,他又回到了原地,“你还保有一击之力,再等什么,不会是等着我靠近,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再行那雷霆一击吧?”
“自己伤了自己,这样拙劣的苦肉计,你怎么会以为我看不出来?”
丁林猛的抬眸,眸光凶横,似未开化的野兽,有被看穿了算计的羞恼。
“不若就将这最后一击打出来吧,我现在还能给你这个机会,你也给自己一个痛快,否则片刻之后,就连这一击,也只能胎死腹中了。”波旬又道,他连续挥出黑气。
丁林不言,只是不断地调动法则之力与之碰撞,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丁林越来越力不从心,波旬周身散出的黑气,似乎有一种古怪的力量,正在潜移默化的偷取他对大洞天的掌握——天魔夺舍。
从刚开始的有攻有守,慢慢的到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某一刻,丁林再不隐藏,他身形一纵,主动朝着波旬冲去,双手朝空中接引,那一道五行法则再降临,太乙道则凝聚,明知很难打中,但却也不得不为,再拖下去,局面只会是越来越不利。
他似乎已被逼到了穷途末路。
太乙道则凝聚,具化成一柄长刀。
“对,就是这样,砍下来!”波旬一边后退,一边蛊惑道。
丁林双手虚握,刀气往四下里逸散,悬而未落。
“你能够撑多久,你已经尽力了,砍下来!”波旬还在喋喋不休。
丁林咬紧牙关,他并非是全胜的状态,维持着这样引而不发的状态,并不能持久,已经有些握不住刀了。
“快要坚持不住了?”波旬轻易就看穿了丁林的状态,他邪恶一笑,忽然停了下来,似戏耍一般道,“不要说,我没有给你机会……”
机会?
还是陷阱?
丁林眸中神光四射,但他似乎已经别无选择,早在波旬窥破他心思的那一刻,他其实就已经只能任由左右。
长刀斩落,刀气纵横!
“好厉害!”
波旬怪叫一声,停滞的身形,忽然又倏的拉远,如同开始一般,四散炸开,化作千万缕的黑气,每一缕都恰到好处的躲过刀气,妙到毫巅。
果然。
丁林的眸中却没有意外,随着这一刀落下,他似乎也用尽了心气,任命一般,意念落在地上,不再追逐抗拒。
“就是这样,你已经尽了全力,做得足够好了,接下来,就好好休息,你觉得很累,睡吧,一觉醒来,就永远不会累了,这一方洞天,我会带你执掌,从此以后你可以尽情的休眠!”
波旬蛊惑的声音响在耳畔,似乎离的极近,又似乎极远,飘飘渺渺,蛊惑人心。
丁林靠在一块巨大的山石上,他低着头,浑身气氛低迷,似乎认命了一般,但某一刻,他忽然又抬起头,眸光看向波旬重新聚拢起的形体,嘴角勾起,笑的无奈而嘲讽,更准确的说,他看的不是波旬,而是波旬的身后,那里,一丛青荷静静摇曳,岁月静好,似乎这洞天中的大战和它毫无干系。
波旬有些疑惑,他回头。
丁林的刀气似暴雨狂花落在那一丛青荷上。
波旬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难怪他能如此轻易就躲避掉丁林的攻击,原来自始至终,这攻击针对的就不是他。
可那一从荷叶中又能有什么玄机?
波旬思虑着,比念头更快的是这具现出的形体的动作,数十道黑气分化出,抓向丁林,不管有何等变故,先吃掉丁林的意识,掌控三魂七魄,化作人傀!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丁林不闪不避,他眼睁睁看着十道黑气卷来,意识就要被四散拆开,三魂七魄再不能自己。
就在这时,从那一丛青荷上,无形的波纹漾起。
丁林笑了,距离他面目不足半尺,十道黑气被定住了,空间被阻隔,只剩下一点点距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