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舍弃不了的人，什么事都做不成。”
“但【神灵天】祖地上的冢中仙，属实了不得。”光是一个镇元玉衡仙君，便在平荡尘世万道动乱，虽渐显颓势，但终究，做到这种程度，还是太可怕了。
一个腐朽的近古列仙再强，也绝不可能独自压制整个尘世……姬皇帝、太玄是被土德仙压制的下修，伐土德仙难如登天，但其他人可不受同炁节制。
只不过，与镇元仙君相似的冢中仙，仙宫内还有四五尊，尚未出面。
“诸位，帝女娘娘突然成仙，持心斋伐仙宫，实在出人意料。”有人感慨道。
“呵，神灵成仙？自寻死路。”
有人冷声道，仙宫森严，但仙宫无错……天神地祇也敢成仙？仙宫不久前追击山鬼，是任何人见了，都挑不出一点毛病的正道大事。
十万年前的九阳神灵，其被允许“逆伐”登仙，便是为了最终死去…
此时此刻，虽很多人趁着山鬼登仙伐仙宫的东风，围击仙宫，但只要此间事了，山鬼娘娘便又会立刻是众生公敌。
“诸位，列仙级的天命仙丹，食之当真可以另类成至尊吗？”半晌后，有阴恻恻的声音，响了起来。
“兴许不成。”
有声音笑道：“但若是神灵明的话……倒盼着帝女得偿所愿。”
……
“我的时间不多了……”
仙宫内，陈宣回味山鬼娘娘不久前说出的言语，正在思忖，忽见前方有明光升起。
数十张发光的纸张，如断线流萤般，飘了出来，行到最深处了！
更有一股股极尽恐怖的仙道威压，在前方升腾，仿佛一缕气息便可平山镇海，斩掉日月星辰。
神灵明！
万世尊的天命力量，对另一个至高天命有多大影响？陈宣已无暇分辨，此刻他气血翻涌，连睁眼都觉费力，只能勉强感知那股仙威波动，如瀚海般无边无际……
“哗！”
除了陈宣，谁也看不见的炉中火，擅作主张流落出来，跳动的火星，竟将周遭的威压灼烧得滋滋作响。
这一刻，炉子竟直接干扰现实了？这反常举动，无疑是嗅到真正的致命危机。
“走。”
娘娘眸光扫了眼那灼热的火光，并未多言，因此没管陈宣，继续朝前而去。
“娘娘，当真要灭掉仙宫主吗？”陈宣问道，并不怀疑娘娘的能力。
因为，对方敢伐仙宫，肯定有对等的抗衡力量，未必会比仙宫厉害，但肯定也差不到哪去……
“有必须如此做的原因。山海宴开，世外必有大事发生。【神灵明】大概会涉足其中被绊住，若是等他腾出手，目光再次关注五方大地，一切都晚了。”娘娘回应，嗓音温柔。
“这么厉害？连我能随意催动心斋，都能知道？”陈宣问道，他原本以为这件事，只会娘娘知晓。
“它的天命太强。这五方大地，是它搭建起来的一座戏台，所有修士都是它的棋子，所做之事皆源自它的意志……”
“它如至高神灵，在背后操纵一切。”
娘娘裙摆扫过地面，竟开始留下淡淡的黑暗纹路，她回眸笑道：“神灵明，大概要成功开出一条新的练炁路，成为上古之后的第一个至尊了。”
陈宣闻言咂舌，世上许多真经、术法都发生莫名的变化，与古不似，这大概并非冢中仙暗中修改。而是，崭新的练炁法则正在诞生，所有的法与道，都被迫朝那个方向自行适应。
“这……”他深吸一口气，紧接着，又感到一阵悚然：“那娘娘呢？”
“所有生灵都是它的棋子，无一例外。”娘娘道：“但他昔年得道之前，我便留了些防备手段。”
帝女是上古时代诞生的天神地祇，虽不染尘世，独自寻道，但也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
陈宣因此安心，正欲问是何手段，忽见前方迷雾中的场景显现出来。
“到了？”娘娘挺下脚步，眉心微蹙，她此刻状态，已是看不见前方的真实场景。
但事实上，神灵明的沉眠之地，恐怕连仙宫诸仙实力完好时，都不一定看清寻见。
“恩。”陈宣颔首，心斋目光刺破重重迷雾。
他的心斋，原本就有窥见真实之力，而不久前，更是因打击相柳仙君，迎来一波大增强，此刻动用，前方情景顿时映入眼帘。
“哗！”
万丈高的混沌道莲，悬于虚冥之上，通体晶莹，莲瓣似凝了百万年霜雪，半阖间泄出芯中的一团光辉——
那是一个盘坐道莲中，背对众生的伟岸身影。
模糊的轮廓，溢散着淡淡如流水的天命气息。
即便是心斋，都看不太清更多的景象。
“不是真身？！”陈宣瞳孔一缩，那身影少了活物该有的生气，似乎只是一道遗留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