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样斗来斗去,不是在煎熬朕吗?你们要朕如何?”
主位左侧,李娘子受不了。
她张开双手,抱着周云,哭泣道,“本宫本来也没争啊。一直是妹妹逼迫我们母子。”
“你哪有没争?”说到这里,贞丫头也哭了,她弯眉全是委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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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以前说好的。将来赵国在北疆,就把雁门给我。要是赵国得天下,就把北疆给我。”
“北疆那么富足,给你不是分裂赵国?”李娘子声音抽泣。
“那好,北疆不要,你把定襄、马邑给我。”
“定襄控草原,拿定襄就等于拿漠北。将来还不是分了赵国?”李娘子不愿。
“那就关中。要不是洛阳也行,将来打下来,我们母子去洛阳七郡。”
“霍守镇、上官虎之事,历历在目,如此膏腴之地,岂能给。”
哭了。
主位右侧,贞丫头嚎嚎大哭,哭的撕心裂肺,人都咳嗽了。
“陛下,呜呜……这是姐姐不争吗?她是不给活路啊。”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赵帝周云在贞儿的眼角上,吻了一下,安慰道,
“朕一定会解决这个问题。天下很大,将来,定儿得到的疆土,不在信儿之下。”
说完这句,周云将两个哭哭啼啼的女子,手拉到了一起,
眼里全是丈夫的温柔,语重心长的说,
“今后,你们两个要好好的。咱们一家人,不能被外人利用。”
“朕的理想,从来没有改变。朕所要走的路,跟曾经的项济一样,都是荆棘遍布。”
“你们两个还不帮朕,谁还会帮朕呢?”
相公掏心窝子的话,将李娘子的心都融掉了。
这些年,她其实也不是很计较,
只是贞妹妹咄咄逼人,她也不想吃亏而已。
李娘子忽然感觉到了一只手,那是一只小手,却紧紧的抓住了她。
周云左肩,李娘子笑了,笑的像春天的桃花一样。
“哼哼,嗯。今后本宫不跟妹妹争了。”李娘子也紧紧的拉着李贞,两人算是冰释前嫌。
可就在李娘子开心不已,觉得今夜可以那啥时,
几个武川小卒,面露哭丧,急急忙忙去了几个当家元老的座位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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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铛-铛铛-铛铛铛……”
“准阴侯做事太欺心,不该宫门欺大臣……”
“尊一声国太听端的:楚平王无道行不义……可怜他一家大小三百余口血染衣!”
宗人府,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别样的压抑。
戏台上,金戈争鸣的肃杀之音,正唱起《未央宫·斩韩信》,
花旦们白面黑面,怒目而视的眼神,就像一声声拔刀的铿锵怒鸣。
让太师椅上,老当家有些头昏,
他只感觉胸口窒息,眼前有些在晃动,周围的人都有些模糊。
小片刻后,李岗才缓了过来,
他木讷的望着远方,望着紧紧相拥的三人,
主位左侧,女儿似乎向父亲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咳咳……”铜锣脑袋老目含泪,忽然咳嗽两声,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他挥挥手,示意女儿继续听戏。
八瞎子听着身后子弟的哭诉,默默低头,流下了眼泪。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这些族人,这两年其实也太过分了。
他多番劝阻,多番劝阻,就是不听。
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
硬要刀砍上来了,才知道后悔、求饶。这个时候,老弱妇孺去跪宫门还有什么用?
铁驼子有些冲动,但他被全爷死死按住,
佝偻的老铁匠全身用力,老骨头绷紧,却动弹不了。
“全老鬼,是焦腾啊。焦腾!”
“我跟他一起挑过盐,一起养过山寨。就算有再大的错,也不能这样杀呀。”
“太草率了……太草率了。老子愿意用命保他。”
铁驼子泪流满面,他不明白,怎么山寨的族人,就走到了被皇帝杀的这一刻呢?
铁驼子如此说,全老鬼就更不能放他起来了。
某一刻,宗人府大殿外,戏家豪迈的铜锣鼓声中,
曾经的关西第一刀霍全恩,远远的望着龙椅上的英俊帝王。
原来他早已口含天宪,不是凡人了。
从今夜开始,武川族人曾经密不可分,牢牢紧固的感情,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全老鬼对着三当家,也是对着几个当家人,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