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凝重,手缓缓从铁驼子的天灵盖往下,来到了三当家的人中之上。
一块抹布,被玄真拿了出来。
“谁特么堵的,下手太黑了,要憋死三当家吗?”
说完这句,在铁驼子剧烈的咳嗽声中,
玄真望向周云,默默摇头道,
“不是。太傅焦仁也不是黑袍。”
战争爆发了。
铁驼子怒不可遏,他本就有伤,还被几个混蛋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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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再顾不上腰痛,
对着几个老兄弟,就是拳脚相向。
“你们特么不听我说话,都说了不是老子,你们还不信。”
“姓程的?堵我,堵我喉咙!狗日的,你不会公报私仇,早就想动手了吧。”
八瞎子被按在漆木大柱上摩擦,
他抓着佝偻的老兄弟胸口衣襟,无奈的道,
“你腰伤哪来的?这也太巧了。不得不怀疑。”
“打铁弄的,老子带徒弟在易州打了一个月的兵器、甲胄。”铁驼子生气的看着瞎子。
“陇西战场,打铁的钱早就发了,你特么是不是又……”
安静。
宗人府里,忽然安静了下来。
八瞎子跟铁驼子都尬住了,
这句话还没说完,他们都知道说错话了。
整个宗人府里的族人,都大吃一惊,
皇帝嫉恶如仇,他们知道,铁驼子肯定又惹上了大事。
果然,下一刻,
漆木地板上,皇帝周云面色铁青,冷哼道,
“说!怎么回事?”
皇帝金口玉言,铁驼子无奈,放下了瞎子,
焉了吧唧的,支支吾吾的犹豫半天,才打出两个屁,
“那……那不是,给别人挣也是挣。咱们去挣,也没话说嘛。”
“贪了多少?”周云没有理会他的废话。
“三……三千。”
“嗯!!”周云冷哼。
“三,三万贯。一共就三万贯,徒弟们六七十个,分了一万多贯,老夫拿了两万。”
事已至此,铁驼子也懒得演了,破罐子破摔,一股脑的全吐了出来。
大殿里,他还振振有词。
特么的,兵器按质按量完成,自己在里面干点活怎么了?
周二自从当了皇帝,一直欺负他,
他也早就不想忍了。
“瞎子,把铁驼子给朕绑起来。那块破布呢,噎死他算了。”
“明天让户部杜齐明去查兵器、甲胄,朕要发现少了,拿你试问!”
宗人府大殿,
皇帝如此愤怒了,这要是一般人也就算了。
可他是铁驼子,他从来都不是一般人。
他在山寨就喜欢搞事,武川镇建立后,他的功劳跟罪责几乎不相上下。
此刻,铁驼子见周云连他下去干活的权力都不给,
当即也翻脸了,怒不可遏道,
“周二,你丫的谁帮你这一路打的铁。阿骨那年,老子十一天不下火线,给你打了多少甲胄?”
“爷爷的腰子,就是那时候出的问题。你现在查我,你皇帝坐……”
铁坨子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
就被眼疾手快的八瞎子一个摔头,按倒在地上。
八瞎子急啊,
焦仁啊焦仁,有些伤感情的话,那是绝对不能说的。
皇帝之位坐稳了!
这句话要是说出来,
皇帝跟他,二十几年生死与共的情谊,就要蒙上阴霾了。
皇城北宫,
宗人府大殿,
李娘子吓哭了,她不停的拉扯赵帝周云的龙袖,希望相公不要计较刚才的话。
户部尚书已经没了,要是工部尚书再没,青山寨的势力又要下降一大截。
李岗跟全老鬼,也面色凝重,悻悻的过来和稀泥,
说着铁驼子一向口贱,要周云别计较。
可皇帝周云是谁?脑域里的警报声,早就在响了。
铁驼子脱口而出的半句话,不是他一个人的意思。
而是整个武川青山一族,上上下下,都有这种声音。
这不是一天两天,这些话很多年前,周云就听过了。
尤其是河北大胜后,
赵国三万里疆土,这种言论更是甚嚣尘上!
他们认为,武川赵国是他们和二当家打的,
雪地里,所有起始的武将、文臣,也基本是他们青山寨的人。
所以,现在凭什么那些外人,梁家、丁家、上官家、许家,尤其是贞娘子一族,跟他们平起平坐?
皇城尽头,幽州黑夜,被远方的火光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