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信伸了伸懒腰,随意的拿起一块点心,边吃边来看看奏书,
毕竟是太子,不能一点责任都不负,
多多少少还是要做的嘛。
可仅仅只是看了几份五郡、漠北的奏书,太子就被二弟嫌弃的要死。
“这忠奸不辨啊,你不说榆林镇有粮三万石,银两万贯。可梁太守分别只交上来二万八千石粮食,跟一万五千贯税银。你还给他优?”
“地方困难,盘根错节。十之有八,便是大好官了。赵国怎么可能全拿?这当然可以评优。”李安鄙夷道。
“那这个呢?野狐关守将李垂,赋税五十二万贯,你之前预计大概五十五,按你这说法,有四十万贯就行了。为何彻查此人?”
说到这里,李安已经嫌弃的推开大哥了,
口里说着,别影响他,
他干完了,还要去幽州城的国子监,听大儒讲课呢。
“野狐关乃国之重地,北疆重要的通商路。守将、主簿是两个系统的人,此刻少了三万贯,说明他们联合贪腐了三万贯。”
“倘若问题之初没有发现,正直的人见贪腐没有惩罚,自然也会去贪腐。”
东宫大殿,
太子李信被二弟赶走了,
他自觉无趣,便一封封的翻看李安处理过的事情,
某一刻,头冠显小的大孝子,算是彻底明白了,
什么叫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达者为先!
有些弯弯绕绕的事,他看的云里雾里,
可二弟却能精准把握脉络,看的李信实在是自愧不如啊。
巳时初,
还没到上午散工的时间,
身体瘦弱的李安,已经将今日,最后一份奏书看完了。
太子大殿,黑漆木地板上,
几息之后,李安‘噗噗’的脚步声,令大孝子感到疑惑,
“二弟,你去哪?为何如此着急。”
“袁大儒要在国子监讲课,我得去听一下。”
“酸儒讲道,有什么好听的?”学霸跟学渣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就像李信怎么也想不明白,
国子监有什么好去的,不如去军营骑马比武,来的痛快。
李安的准备很充分,一袭国子学服,已经穿在他身上了。
他的护卫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此刻肯定在东宫正阳门候着。
大殿里,瘦弱的书生,背上行囊,
李娘子的二子,走到大哥面前时,
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停下来道,
“明日武德殿大朝,做好心理准备,户部尚书肯定是杜齐明的。”
“为什么?”李信目光中忽然带起了杀气,
“太师、太傅、太尉,还有本太子,难道还斗不过李贞那只白狐?”
这一刻,
他身上再没有大哥的慵懒,变成了那个叱咤漠北,灭虎吞狼的赵国上将军。
“哎……第二追第一,办法太容易了。”李安小小的个子,走到大哥面前,
用仿佛比白狼将军还要巨大的形象,镇静且坚定的道,
“贞贵妃又不是为自己争,她们为周家争就行了。只要母亲跟你拿不到,对三弟来说,就是胜利。”
“你们必须压着满朝文武赢下来,他们只要大家都得利就行。谁简单?”
确实,赢面不一样。
在战争的角度看,对方的容错太高了,而己方必须出色完成任务。
这是不公平的决斗。
李信打仗,绝对不会发动这种攻击。
李贞!
东宫大殿,李信眼里闪过异色,拳头捏的嘎吱作响。
赵国有很多强悍的势力,太原丁家、雁门上官家,河北众多将门,关中豪族权贵。
可真正敢冒头出来,跟太子一支争锋相对,只有贞贵妃的势力。
正是因为他们打头阵,其他后族才愿意浑水摸鱼,跟着后面摇旗呐喊。
“哼哼。有什么用,最后的挣扎而已!”黑漆木坐榻上,李信眼里闪过绝对的自信,淡然道,
“如果有一天,草包父皇走了。这赵国帝位,必然是孤的。”
“为什么?”李安很好奇,大哥怎么就聪明起来了。
大殿里,一股武者的恐怖威压出现,
白狼将军天生异象,身躯凛凛。
太子好像化成了立在尸山血海之上的猛兽,披靡天下道,
“谁敢继位?老子带着北疆跟大漠的兵马,掉头就跟他干。方今天下,孤不信有人能战场打赢老子。”
“不得不说,大哥这种解题思路,好像……也对。”
黑漆木上,国子监书生袍,
二皇子跟个小大人一样,认可了大哥的想法,
“但你得装一下,明天要气急败坏,最好给贺诗楚两个耳光。别打伤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