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与曹仟率领着六百四十人的兵马,准备赶往遂州去接管嵎阳。
李原带着众房大使管事,亲自在东乡堡东门外送两人出征。
因为曹仟的身体不好,李原还命谭云,准备了一辆冬日里出行的暖车。
这辆车的车厢四壁挂有皮毛软垫,车内还有铜制的炭火暖炉。
坐这种车子出行,曹仟在路上至少可少受些风寒。
李原又给他们两人,每人敬了一盏壮行酒。
并鼓励二人在嵎阳为青原军建功立业。
两人躬身向李原行礼。
随即,各自上马上车,带着队伍向着遂州而去。
看着远去的队伍,李原的脸上尽是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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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日。
上京大梁兵部。
“你说什么?”
“北川大捷!?青原伯连破北蛮的乌林,西海两部!?”
“还斩首万级!还阵斩了乌林汗!!”
啪的一声响,一个名贵的官窑茶盏,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兵部尚书高文锦,正微微起身一脸的震惊之色。
这位尚书大人是真的没想到,青原伯李原半年前,刚刚在赤水河立下了泼天的大功。
这才多久,他就又派人入京报功,还是这种几十年未见,阵斩敌酋的大功!
似乎有些难以相信。
高文锦又对着禀报此事的兵部侍郎李秉孝问道。
“你可查验了青原伯送来的首级信物?”
李秉孝只能拱手回道。
“启禀尚书大人。”
“青原伯的信使,不但送来了乌林汗的首级,旗帐甲胄为证。”
“还送来了乌林部左右翼长,千夫长等首级一百三十七颗,俘虏百人。”
“另有乌林部与西海部,骨制腰牌两万余枚。”
“属下一一查验,可说是千真万确!”
听闻此言,高文锦缓缓坐下,苍老的脸上在微微颤抖。
实在是太惊人了。
此事必须立刻上报朝廷。
只是现在的朝廷,唉,真是一言难尽。
与李原上一次入京报功相比。
此时的上京城,其实变化并不算大。
后党率领着禁军盘踞于皇城,辅国将军率领的勋贵依旧把持着朝野。
而左相与二皇子所率领的文官,因为手中没有可靠的兵马为后盾。
则是被后党与勋贵反复排挤,境况是每况愈下。
不少文官看不到希望,便纷纷跳反转投其他两派。
上京三家鼎立的局面,正向着两强相持的方向发展。
左相除了每日里都要聚集亲信商议对策之外。
眼见着自己这一派被边缘化,也没什么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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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一日。
天空阴云密布。
上京的皇城内。
青铜制的金猊香炉中,飘散的熏香让宣德殿是宛如仙境。
大梁建兴帝陈云升在肖皇后的陪同下,表情呆滞的端坐于龙椅之上。
左相蔡宏文与辅国将军郑天雄,各自率领文武分列于左右。
此时正在举行着例行廷议。
兵部尚书周文锦,正在向上首躬身奏事。
其实说起来很是诡谲。
后党与勋贵在上京周边互相试探了多次。
小规模的交手甚至互相刺杀,也从未间断。
水面下虽是暗潮涌动
但身在中枢的各位,反倒是在朝堂上维持着一种表面上的太平。
后党与勋贵,都在极力克制彻底摊牌的情形。
因为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试探,他们都发现。
现在无论是后党还是勋贵,谁也承受不起彻底摊牌之后所带来的后果。
所以双方都在不自觉的为同一件事情做准备。
那就是建文帝陈云升的驾崩。
因为西域毒药的作用,建兴帝的身体也在日渐衰竭。
长则一年短则半年,这位老皇帝必死。
等皇帝驾崩的那一刻,无论后党与勋贵想不想,都是上京局面彻底摊牌的时候。
双方都会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理由,动员麾下的所有力量向对方发难。
不过在此之前,虽然暗中的较量不断,但他们同时选择了隐忍与蛰伏。
因为他们发现,让大梁朝廷这台腐朽的机器继续运作下去。
在此期间暗中积蓄力量,准备最后一击才是最佳的策略。
所以这朝堂上,就暂时维持住了一丝微妙的平衡。
今日廷议的议题其实只有一个。
那就是青原伯李原又向朝廷报来了大功。
青原伯与北川道大军,在北岸四城大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