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午后,杨仪正在中军帐内批阅军报,忽有亲兵来报:
“启禀丞相,城下有东吴使者求见,自称奉孙权之命前来送信。”
“哦?”杨仪抬起头,略一思索,挥手道,“带他进来。”
片刻后,一名东吴骑士在数名蜀军士兵押解下,走入中军大帐。
这吴使手持一卷书函,进帐后傲然道:
“吾乃吴国使者,有吾主孙权亲笔手书一封,特来交予杨丞相!”
姜维等闻言,皆露出怒色:
“尔区区败军使者,竟敢无礼!”
杨仪却摆了摆手,淡淡道:“把书信呈上来。”
来者冷哼一声,将书函递出:“请杨丞相过目。”
杨仪不动声色地接过书信,缓缓展开。
只见上面洋洋洒洒一大片文字,末尾果然署名孙权。杨仪目光扫过几行,唇角便浮现出一丝讥讽笑意。
姜维凑上前,低声问:“丞相,信上说些什么?”
杨仪扬了扬手中书信,嗤笑道:
“孙权说曹魏已与他结盟,让我速速退兵,否则魏吴两国合兵,我军将有去无回……”
“混账!”帐中众将闻言,无不大怒。
“孙权匹夫,区区一纸书函也想吓退我军?”
“丞相,何须与他多言?这使者斩了算了!”
那吴使听罢,面露惊惧,但仍强撑道:
“大胆!我乃奉吴王之命前来,你等敢!”
“够了。”杨仪厉声一喝,帐中登时安静下来。他瞥了眼战战兢兢的吴使,冷冷道:“回去告诉孙权,就说!”
他顿了顿,目中寒光一闪,一字一顿道:
“蜀——军——敬——候——诸——位!”
吴使一愣:
“这……这是什么意思?”
杨仪淡淡道:“字面意思。就说我蜀军就在江陵城下,静候孙权及曹魏大军光临。我且看,是你江东水师先重建,还是我蜀军粮草先耗尽!”
吴使脸色青白交加,一时怔在原地。
杨仪已不耐烦地挥挥手:“送客!”
几名蜀军亲兵立刻架起那吴使,如拎小鸡般将他拖出帐去。
待吴使离开,姜维皱眉道:“丞相,就这么放他走了吗?”
杨仪轻哂:“不然呢?杀了他泄愤么?孙权这封信,分明是想激我攻城。我们何必中他激将之计?”
众将纷纷点头。
杨仪将孙权书信随手丢在一旁,重新伏案整理起军务:
“都各归其位吧。专心做好防备,不可有半点松懈,等天水那边有了动静,到时候,这些江东鼠辈,一个都跑不了!”
“诺!”
众人轰然应是,各自退下。大帐内重归寂静。杨仪提笔批改文牍,神情自若。
……
蜀都成都,皇宫议事大殿。
一众文武大臣屏息肃立,殿内气氛凝重压抑。
刘禅高踞御座,眉头深锁,手中紧攥着一封刚送达的紧急军情。
“报上说,曹魏十万大军已开至荆襄边境,随时准备渡江助吴?”
刘禅声音微颤,向下首站立的侍中黄皓问道。
黄皓低头哈腰,恭敬答道:
“回陛下,正是。前线传来消息,曹魏征南将军曹真率十万精兵驻屯襄阳、宛城一带,与东吴仅一江之隔。”
刘禅闻言脸色越发难看。他将军报摔在御案上,怒声道:
“杨仪为何按兵不动?江陵久攻不下,如今曹魏大军压境,岂非腹背受敌!众卿可知其中缘由?”
一名尚书躬身出列,战战兢兢道:
“陛下,听闻杨丞相已将江陵团团围困,但因探知曹魏异动,暂缓强攻……”
“不错。”另一名官员附和道。
“杨丞相此举,乃是顾及曹魏动向,以免中了魏吴两面夹击之计。”
刘禅冷哼一声,语带不满:
“哼,莫非就此僵持不下?难道朕堂堂十万大军,竟被困于区区江陵城下?”
大殿之上,群臣面面相觑,不敢轻易应答。
良久,刘禅缓缓起身,踱步道:
“三国鼎立之局已维持多年,如今杨仪一意孤行,撕破平衡,引得魏吴合谋,我蜀汉危矣!”
说到此处,他眉宇间掠过一丝恐惧与愤怒:
“当初先帝与丞相谋定北伐,却未言要亡吴!如今东吴若亡,我蜀汉将独面曹魏,岂不是自陷险地?”
殿中一片寂静。片刻后,有老臣硬着头皮上前,小心进言:
“陛下言之有理。蜀魏吴三足而立,维系天下大势。”
“眼下魏吴联手,我军若继续东进,实是冒险。不若暂且罢兵,保住荆州既得之地,以安天下。”
话音落下,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