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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吧 > 冒姓琅琊 > 第175章 联句(上)

第175章 联句(上)(2/3)

   柳憕脸色一黑,乐夫人那边笑道:“这有个接不上诗的,罚酒罚酒!”

    乐湛忙道:“有了有了!逼迫有阿母!”

    乐夫人佯怒:“怎么不说阿父?”

    众人又笑。

    乐湛汗颜,小声道:“阿父韵脚不对。”

    柳憕看向谢星涵,口吻促狭道:“我们听听阿母会说什么。”

    谢星涵看向柳憕,语带双关,仿佛阿母训子般:“汝是大家子。”

    白衣书生还是不等敲钵,直接吟道:“累世皆名儒。”

    乐夫人叹气:“家里累世名儒还不喜读经传,这怎么有点像我儿子......”

    众人绝倒。

    柳憕跟谢星涵略一交锋,本来有点不爽,现在也被乐夫人逗乐了,笑着接道:“通经传素业。”

    通经就是通经传,素业就是传家之业,是紧承上一句“累世皆名儒”来的。意思是阿母教子说,要好好研习学问,承接祖业。

    “这么快又到我了!”乐夫人唉声叹气,苦思冥想:“额......传素业......嗯......”

    这边钵音已尽,乐湛道:“夫人罚酒!”

    乐夫人振振有词:“不罚不罚!我虽然接不上,但我夫君会!”

    乐湛皱眉:“这怎么行呢?联句如军行,罚酒如军令,怎么能代呢?”

    “怎么不能代?军行军令,又没说不能找援兵!”

    众人皆乐。

    乐夫人直接吩咐丫鬟:“阿霜,击钵,看乐将军来援!”

    结果乐湛也没接出来,夫妻俩只好惨兮兮地饮了个对钟。

    乐湛叹道:“柳公子这句不好接。又要是阿母教子之言,又要和韵。看谢四娘子的了。”

    白衣书生道:“这句谢四娘子接最合适。”

    柳憕想了想,点头说:“的确如此。”

    乐夫人向丈夫笑道:“夫君日后升了官,这句就能接上了。”

    “哦?怎么说?”乐湛大感好奇。

    谢星涵淡淡一笑,轻声道:“平流至中书。”

    “原来如此!”乐湛恍然大悟,谢星涵父亲是中书令,可不就是她说最合适嘛!这诗接到这儿就差不多了,再往下不但不好写,但并且还容易失了格调。可以做结了。

    白衣书生仍旧不假思索,吟道:“东宫选僚属。”侍女上前,又送一花。

    他此句一出,几人都看向他。

    这作诗和作文一样,讲究个起承转合,阿母教育儿子,已经属于“转”了,转过了之后,

    或是儿子折节向学,或是另有他说,这首诗就可以做结了。可此人竟突然引出一段东宫选官的事来!

    这是要干嘛?还要写去东宫当官的事?就好像王扬给诸生讲楚辞,快到下课时王扬突然来了一句:“话说新几内亚的部落......”诸生:???这一杆子捅哪去了?

    这不是节外生枝吗!

    要么就是此人才华不俗,有信心驾驭多生出的枝节并且不偏离主题;要么就是只顾接句,但对全篇布局思虑不周,以致于把诗句抻得繁复冗余。

    后者不太可能,四人都看得出来的事,他怎么会例外?再说才名如此,怎会不懂谋篇?

    至于前者也不太对,因为这不是一人独作,而是联句。你再有信心也只能掌控自己写的部分,就算你有后续安排,但旁人接句未必能如你意,雪球一滚,可就不是你预想的模样了。难不成真是自信到极点了,认为不管别人写得什么样,他都能接得回来?

    又或者压根不在意整首诗是成功还是失败,只管自己得花逞才,那心性就有点......独?

    不管他是怎么想的,柳憕还是想合众人之力,把这首联句诗做得漂亮一些。所以想了又想,才在钵声停止的最后一刻接道:“资荫尔可除。”

    柳憕此句一出,立刻得到乐湛夫妻的赞许。连谢星涵也暗道这句接得好。因为这么一来,上句刁钻的“东宫选僚属”立即变成了阿母说的话,意思是阿母告诉儿子:东宫在选官佐,按照家资门荫,你可以应选。这相当于把本来已经脱缰的马,又给拉了回来。

    柳憕感受着坐中称赞的目光,看着桌案上红、白、蓝三朵鲜花,只觉生活终于回到了正轨!

    他轻嗅花香,微微闭起双眼,心中不由感叹:某人不在,其乐何哉!

    ——————

    注:南北朝时的用韵既非平水韵,又非汉时韵,如果非要找一个相近的,那《切韵》无疑较贴合,但也不是完全一样。虽然六朝韵谱多散佚,但通过残余文献和当时的诗赋仍然可以还原个大概,对这个时代用韵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参看于安澜先生的《汉魏六朝韵谱》、罗常培、周祖谟的《汉魏晋南北朝韵部演变研究》以及王力先生《南北朝诗人用韵考》。

    当时用韵和现在有同有异,同的比如说帷、谁、眉,这三个字念起来现在也觉得押韵;不同的比如姿、悲、龟,这三个字现在念不押韵,只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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