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起这个时,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笑。
紧接着,李缘就看到了一个刻意搭话的嬴政。
他没表现出什么傲气,只是宛如一个后辈一样询问着这个男人一些事,却也不涉及什么隐秘,大多都是一些笼统的事情。
可李缘知道,哪怕再笼统的问题,只要回答了、只要答案没错,答案再怎么模糊嬴政也能猜出一些东西。
到了最后,嬴政甚至拉着他和这个男人一起走到了他们的雕塑面前。
每一个雕塑都有一个巨大的架子带着好几面布围拢起来,一个是为了保密怕其他选手偷学或者捣乱,另一个是为了防风。
听到脚步声,一个比带路的中年男人还要年长一些的人走了出来。
“兄长,他们是……”
男人还没说完,就看到兄长盯着身后两个小年轻愣在原地。
看了几秒,兄长更是神情巨变!
“你这……”男人都有些奇怪。
嬴政眨了眨眼。
对方顿时神情紧张,但至少理解了嬴政的意思,没有说出来,只是借口自己手有些冻麻了,还语气颤抖的邀请两人进帷幕看看。
男人有些沉默,手冻麻了,那你脸抽抽什么?颤抖什么?
嬴政和李缘都点了点头。
之前的询问让他们知道,这对兄弟本都只是普通的手艺人,靠着在村里编织一些手艺品为生;后来兄长参了军,因伤归乡后,在前几年李缘带起来的照顾军队退役士卒风气的时候,被他的上官推荐去了一个酒楼。
靠着手艺,开始往更好的手艺品、比如糖人、面点方向发展。
秦国最大的群体,至今还是军人、包括曾有过服役经历的退伍军人。
而对嬴政和李缘的支持最为坚定的,也是军人。
这个年长的男人很显然,就是属于对他们死忠的那种人,以至于他们哪怕化了妆也被认了出来——没有日日夜夜对他们画像的观看、以及在现实中真的见过他们,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
“这树……”
李缘的惊叹声打断了这有些诡异的气氛。
他原本以为,就只是一株普通的冰树而已,但此刻见到却知道还是他见识浅了。
这树上不仅每一道纹路都不尽相同,哪怕是每一根树枝的宽度和长短都不同,可看上去却又莫名的和谐;而且仔细看去,每一片树叶上,都有着不同的纹理,一些树叶上甚至还能看到一些细小却精致的冰花,有些冰花看上去只有几毫米,甚至还是立着、只靠着一角连在树叶上的。
只可惜,这树还只雕刻完成了一半。
李缘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咸阳衙门要给每一个选手都做这种措施了;原来真的有必要防风!
“厉害啊!”李缘对着俩兄弟竖起了大拇指。
这个手势早就天下皆知是夸奖的意思了,这让两兄弟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兄长,更是心里激动无比。
“半月后开放,百姓绝对会对你们这树赞不绝口,看来第一是你们的了。”
“国……过奖了。”年长的男人谦虚道:“朝廷能给我们这个机会,让我们在所有人面前都得到夸奖已经足够了,第一着实不敢当。”
最后一句他倒不是故意谦虚,而是真心认为当不起。
敢来这里的,谁手上没点本事?
更何况还有一些王宫和少府内的老师傅,甚至科学院和一些工厂里的人,他再猖狂也不认为自己能比过他们。
李缘啧啧了两声。
在华夏古代的科学技术发展历史上,这些手艺人们可谓劳苦功高,许多人技术都是他们以‘技艺’为名传承下去的。
虽然现在科学起来了,但他们的本事还是不容小觑。
“好了,别打扰他们,我们半月后再来看成品便是。”嬴政笑了下,拉着李缘离开。
兄弟俩走出帷幕,目送着他们远去。
“他们是……”
小弟语气也有些颤抖了。
兄长严肃的看向他:“今天你什么人也没遇到,知道吗?”
“啊?”
小弟沉默了一下:“兄长,我们是不是可以稍微透露一下,毕竟这样我们很可能……”
“啪!”
一个巴掌顿时拍到了他后脑勺上。
“收起你的想法!不能让他们难做!而且本事多大就多大,不能想别的!”
小弟看着大哥那要吃人的眼神,缩了缩脖子,收起了心思。
半个月后。
冰雕节开幕,连着三天。
消息早就传到了许多郡,但真正能赶过来看的人寥寥无几,所以大部分都只是内史地区或者咸阳周围的。
雕塑一百多个,其中有人物雕塑、风景雕塑、甚至还有一些稀奇古怪但同样精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