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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傅咸夜奏被拒,刘毅弹劾羊琇。(3/4)

口,正是三日前刘毅遇刺的官道位置。

    晨钟响起时,别院水洼映出彩虹,但很快被运送赃物的牛车碾碎。

    皇宫内,青瓷薰球吞吐的烟雾在御书房织成罗网时,武帝正用匕首削着岭南新贡的龙脑香。金丝楠木案上,刘毅的弹劾奏章与羊琇的《平吴十策》并置,檀香混着血腥气在梁间缠绕。

    "非要朕杀羊车骑?"刀尖突然刺穿泛黄的绢帛,那是咸宁二年羊琇绘制的霹雳车图纸。碎帛飘落火盆,腾起的青烟里恍现出建业城墙崩塌的盛况。

    贾允捧起鎏金鹦鹉盏,茶汤映着他袖口的蟠虺纹:"并州八百里加急,说拓跋部在云中塞外...(盏底轻叩奏章)...逐水草。"老臣指尖划过"盐铁"二字,釉色突然在奏折上洇出条黑河。

    武帝猛地推开雕花槛窗,夜风卷着槐花扑进来。宫墙下三十七支苍老的火把连成赤链,王浑的嘶吼刺破寂静:"陛下不见元康年间的铜驼荆棘乎!"

    宦官捧着程衡新送的火漆匣趋近,却被贾允截住。老司徒抚摸着匣上未干的血指印:"并州王刺史的嫡女,上月刚与弘农杨氏结亲。"他突然掀开匣盖,匈奴王帐的狼头旗赫然在目,旗角却绣着并州军府的青雀纹。

    武帝抓起旗幡时,怀里的和田玉突然坠地——这是羊琇妹妹当年为太后尝药得的赏赐。玉碎声里,贾允的紫毫笔已点在《百官志》"车骑将军"条目:"并州三大营的虎符...(笔尖悬停)...昨日刚送至度支尚书处核验。"

    更漏声催,程衡查抄的赃物清单在烛火下显出蹊跷:三十匹匈奴战马的烙印,竟与太仆寺去年丢失的军马完全吻合。武帝忽然想起去岁腊祭,羊琇献上的那对能辨忠奸的玉獬豸,此刻正在多宝格上蒙尘。

    "拟旨。"皇帝突然将碎玉掷入火盆,溅起的火星在刘毅奏章上烫出焦痕,"夺羊琇前将军印。"

    贾允的嘴角尚未扬起,却见武帝抓起镇纸压住圣旨:"慢!改作暂免官职,闭门..."熏球在此刻炸开,香灰覆住了奏章里"斩立决"三字。老宦官疾退时撞翻铜雀灯台,阴影霎时吞没半张舆图——那上面并州边塞的朱砂标记,正与匈奴王旗血迹重叠。

    五更梆子响时,一匹快马冲出朱雀门,鞍袋里露出的羊氏私印,在月光下泛着青灰。

    暮色浸透洛阳永康里时,羊琇府邸的青铜辟邪首正滴落胭脂色残阳。十八辆犊车在青石板上碾出深浅不一的辙痕,载着南海珊瑚的檀木箱渗出咸腥,与西域葡萄酒的醇香在坊门外交织成诡异的甜腻。

    "王司徒赠三尺红珊瑚树一对——"门吏拖长的尾音惊起屋脊上的寒鸦,"荀中书令献龟兹蒲桃酒十斛——"

    羊琇倚着金丝楠木门框,月白中衣外随意披着件玄狐大氅。他指尖掠过某位刺史夫人送来的鲛绡帐,帐角坠着的和田玉铃突然脆响:"张治中何必躲在檐下?这尊鎏金佛像眼嵌的可是暹罗夜明珠。"

    阴影里的青袍官员讪笑着现身,怀中的汝窑瓶不慎洒出几滴琥珀液:"下官…下官特寻来前汉张骞墓前的胡桃酿..."

    "听说令郎在太学打了博士?"羊琇突然捏碎核桃,果壳溅入刺史捧着的酒盏,"明日让这孩子去我外甥女处当个抄录,她刚晋了美人,正缺聪慧伴读。"

    车轮吱呀声里,傅咸的青帷马车正绕过街角。车辕上悬挂的辟疫药囊剧烈晃动,惊得驾马人急勒缰绳——前头羊府倾倒的礼盒堆里,竟滚出个啼哭的鲜卑童奴。

    "夫君别看了。"傅妻用绣帕掩住车窗缝隙,却挡不住飘进来的西域龙涎香。她腕间的银镯碰响药罐,褐色的汤药在暮色中泛起血沫。

    傅咸攥紧袖中《崇俭疏》草稿,纸缘已被摩挲起毛。车外忽有快马驰过,马上人高扬的紫金鱼袋扫落车帘,刹那惊鸿一瞥:羊琇正将某太守呈上的边关布防图,随手垫在酒坛之下。

    "咳咳..."血点溅上补丁累累的官袍,傅咸突然掀帘。街对面"忠勤贞亮"的御赐匾额下,羊府仆人正用金箔擦拭门环,抛落的旧绸布恰好盖住蜷缩的乞儿。

    驾马人低声提醒:"大人,该去太医院换药了。"

    车轮转动时,碾碎了不知谁家掉落的玉带钩。傅咸在渐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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