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容颜、性情依旧,他却对自己愈发冷淡呢……
“陛下的圣心,我怎么猜得到?”玉牧不屑道,“姐姐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姐姐不过也是从过来人的角度担心妹妹走我的老路罢了……或许,妹妹失宠,是因为皇后娘娘失权,陛下恨屋及乌,才不欲理会妹妹呢……”
“哼!姐姐可别想挑拨我和皇后娘娘的关系,纵然说上千遍万遍也是无用!”
这个缘由,她不是没有思量过,而是她权衡利弊之后,觉得皇后毕竟没有被废,日后到底有重新获宠的机会,自己若背叛她,她那时寻自己的麻烦可怎么是好?再者,纵然皇后一直幽闭中宫,那贵妃还是向着她的,再如何也不能得罪她们。
“贵妃娘娘和德妃娘娘今早都恼羞成怒了,我哪里还敢呢?”全宓笑道,“姐姐的意思,并不是让妹妹和皇后娘娘斩断关系,恰恰相反,若是妹妹能助皇后娘娘复宠,这样一来,一则既可解了陛下的心结,妹妹重获圣宠,二则皇后娘娘也会感激妹妹,妹妹在皇后娘娘心中的地位能够更进一步,这样岂非两全其美?”
玉牧听罢,觉得确实有理,只是抱怨道,“姐姐还真是信口开河,陛下与皇后娘娘不合已久,元熹公主劝,贵妃她们也劝,我哪里有这般通天的本事能够成功?”
“这还不简单?”全宓道,“妹妹难道不知,帝后是因何事不和?”
“当然是舜华公主和亲之事,可我又能如何?难道我还能偷天换日,把公主给迎回来不成吗?”
“我的傻妹妹啊……”全宓笑得愈发张扬,衬得玉牧窘迫无比,“妹妹若真有这手眼通天的本事,何必还要依附皇后呢?姐姐的意思,不过是指皇后娘娘看重血缘亲情,你只要能说服陛下对皇后娘娘的血亲加以厚待,这个台阶皇后不下也得下,到时候帝后不就和好如初了吗?”
玉牧觉得所言甚是,但却反应迟钝,绕不清其中原委,“以我如今的恩宠,如何能让陛下点头?何况皇后娘娘的兄长被贬海南不久,陛下金口玉言,若突然反悔,岂不丢了颜面?”
全宓生怕她愚钝得听不懂人话,便细心解释道,“晏家原分两房,长房是皇后这支,袭爵了国公之位,二房便是德妃这支,陛下登基之初封了宁远侯与武安侯两个爵位,如今大房的国公之位已经丢了,但陛下对武安侯与宁远侯的恩宠有增无减,如今二人就在京中,陛下抹不开面子恩赦大房,难道还不肯恩赏两位将军给皇后做做样子吗?”
“你说得有理……”玉牧眼珠一转,“但你为什么又要帮我?你该不会是别有用心吧?”
“妹妹多虑了,”全宓道,“若我在陛下心中有似妹妹这样的地位,早就自己去劝说了。可惜我人微言轻,又向来与皇后娘娘关系平淡,陛下怎么会听我的话?但妹妹就不同了,妹妹与皇后娘娘关系甚好,陛下也疼爱妹妹,由妹妹来提才合情合理。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若皇后娘娘复宠,自然会对妹妹感恩戴德,昔年贵妃恩宠平平,但只是与皇后交好,都得以荣登贵妃之位,若妹妹成了皇后心尖上的人,难道还不怕没有登临妃位之时吗?”
玉牧听得愈发心动,已暗暗下定决心如此行动,却仍是不动声色,“姐姐如此为我,若不所求些什么,如何能让我放心呢?”
“妹妹放心,我也不过是想为自己求份保障罢了,只求妹妹和皇后娘娘日后记得我的好,这便够了。”
原来她是想要依附自己,故来献记……玉牧如此想来,果然放心了许多,于是又恢复了往日得意之样,扬着脸道,“这是自然,若我将来重获恩宠,必不会忘了姐姐。”
全宓只是淡淡一笑,眼中的深渊却深不见底。
……
随后几日,玉牧果真寻了个时机前往勤政殿,见身怀有孕的罗娢依旧在殿内与皇帝攀谈,二人虽无嬉笑,但谈论史册青史时却是格外默契,玉牧不由得在心中荡起层层妒气,但为了大事,只得压抑住脾气,挤出一个甜甜的笑意,向二人套近乎,有意无意地提起夜宴宗亲之事。
皇帝顿时脸色一沉,但转眼便知她是为皇后而来向自己出谋划策。皇帝沉默,心想她怎么一下子长了脑子……
玉牧心慌,生怕皇帝不同意,还会愈发牵连自己。岂料坐于一旁的罗娢倒出乎意料地开口劝道,“陛下,臣妾也觉得甚好。之前两次宴会,陛下都只让了四妃去,臣妾入宫至今都不曾见过父亲一面呢,虽然偶尔能见母亲一面,可父亲却是难得一见,如此说来,臣妾也想家了……”
玉牧听到这近似撒娇的语气,更是怒火中烧,她倒不知,从前一向豪爽不拘的罗娢,如今竟也会对皇帝亲昵如此,还是抢了自己和皇后娘娘的恩宠……
皇帝思索片刻,对罗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