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湄试图安慰沈秀娣,担心影响她坐月子,但被沈秀娣打断了。
“湄儿,后宅还由咱们管,担心什么?即便是公主,进了家门,难道就能站在咱们头顶作威作福?合水镇又不是京城!”
最后一句“合水镇又不是京城”,沈秀娣说得特别有力量。
苏叶湄一拍双掌,惊喜道:“姐姐所言甚是,家中所有下人的生契皆在姐姐手中,哪个敢不听姐姐的?公主嫁入门,也要教她规矩做人!”
沈秀娣嗔怪地瞪了苏叶湄一眼,有些虚弱地说:“湄儿,公主还没进门,说不定人家是个好相与的,你就不要提前把她想得太坏。何况如今夫君日益繁忙,咱们不能给他添麻烦,尽量不要在内宅挑起矛盾。”
“嗯,姐姐说的对,湄儿听姐姐的。”苏叶湄低头应承下来。
而陈玉华经过了一番考量,才在荣王期盼中终于开口说话了。
“下官之前说过,自卫队的武器打造太难,非材料数量有限缘故。王爷所提之数实难做到,否则自卫队就不会仅有七百多人。”
荣王闻言心中了然。
如今朝廷武官吃空饷无数,但一些属于氏族集团的武官反而严重违规扩军,朝廷无法干涉,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陈玉华的自卫队人数即便超过校尉领兵的上限,就算是御史知晓了,怕也是懒得理会,但自卫队却连满员都做不到,足见陈玉华所言非虚,符合康顺帝和他的预估。
陈玉华蹙眉继续说:“王爷该知晓,那崔氏该在筹谋向下官复仇,想置下官于死地而后快,下官如今处境极危矣!故而新打造的武器也要先给自己用。”
他朝天拱手。
“下官虽想着报效陛下,却也要先能保全己身才行,如若不然,岂不是空谈?”
荣王只能无奈颔首。
陈玉华的话没有毛病。
陈玉华满脸遗憾,似乎因为不能让荣王满意而苦恼,然后咬了咬牙,突然转换了语气。
“下官既受陛下恩赐,若没有任何回报,心中难免惶恐。”
荣王闻听此言,顿时精神一震,心想自己果然慧眼如炬,没有看错人。
他急切问道:“大将军莫不是要分一部分武器出来?”
然而,陈玉华并没有点头,而是摇头。
“非也!王爷误会了。自卫队手中武器实在来之不易,即便分一部分给陛下,也顶多组建一个小队,于事无补。”
“啊!这?”荣王大失所望,看陈玉华的眼神含有嗔怪之意。
陈玉华视若无睹,而是说道:“下官手中还有另一种枪支弹药,只是威力略逊一些,但若能组建新军,亦能碾压常规军队。”
“啊!真的吗?”荣王感觉自己的心情忽上忽下的,有些受不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那此种枪支弹药打造可易乎?”
陈玉华略微迟疑后点了点头:“虽也有相当难度,但只要人手充足,可大量打造。”
“人手绝不是问题!哈哈哈!”荣王喜出望外,哈哈大笑起来。
陈玉华等荣王笑声停止后,有些为难地说:“王爷,还有一事需要陛下和王爷去做,才能炼制那种弹药。”
“何事?”荣王不以为意,许多事对陈玉华是难事,但对皇室却很简单。
“硫磺!没有硫磺便炼制不出弹药。”陈玉华表情严肃地说,“下官调查过,清阳县内唯一产出硫磺之处在苍岭禅寺后山。”
陈玉华没有继续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荣王对苍岭禅寺并不陌生。
他不止一次陪自己的母妃去苍岭禅寺敬香过,也在苍岭禅寺后山泡过温泉。
有温泉的地方常常伴有硫磺矿,他一听陈玉华的话,自然而然地就想到陈玉华想要在苍岭禅寺后山开采硫磺,顿时也感到有些为难。
苍岭禅寺乃千年古刹,温泉又是寺院的一大重地,传说乃是金蝉祖师沐浴成祖之地,是和尚们宣扬的佛祖显圣圣境。
想要把金蝉祖师成祖之圣境给挖了,不说苍岭禅寺的和尚不答应,就是苍岭禅寺那无数信众也绝对不会答应,只要胆敢说出那个想法,就会被无数人当作是对佛祖的大不敬,皇室绝对不会那么做。
荣王想了想,对陈玉华说:“苍岭禅寺之温泉实在动不得,硫磺矿之事等本王另行寻找,定不叫大将军为难。”
陈玉华也并非一定要挖苍岭禅寺的温泉,只不过清阳县已经探明的矿藏中确实没有硫磺矿,让他制造黑火药的想法一直难以实现,更不用说要发展化学工业了。
因此他要让皇室给自己提供硫磺,他才能把硫酸搞出来,才能大量地生产各种化学试剂。
陈玉华沉声说道:“硫磺乃炼制弹药最为重要之物,且需求量巨大,望王爷知晓其重要性。”
“大将军请放心,本王定不辱命!”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