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莲站在他身侧,素色裙角沾了些赶路的尘土,手里紧紧攥着块玉佩,那是韩家庄主韩岳早年送她的信物。“枫叔,你说韩岳他……真会让咱们进去看玄铁剑吗?”她声音轻得像怕惊了庄里的人,眼底却藏着急切——三天前江湖上传出消息,幽冥教的人在黑风岭集结,说是要抢玄铁神剑铸邪器,她连夜从江南赶过来,就是怕韩家庄应付不来。
旁边的萧悦正逗着萧轩,这孩子才十岁,却已跟着萧悦学了两年剑法,此刻正踮脚往庄里望,小脸上满是好奇:“爹,玄铁剑是不是比你的‘追风’还厉害?爷爷说那剑能斩开巨石呢!”
萧悦拍了拍他的头,眼角余光瞥见李慕白正捻着折扇打量韩家庄的布局,忍不住笑:“李兄又在琢磨阵法?韩家庄这‘七星护庄阵’虽老,却也扎实,幽冥教想硬闯怕是没那么容易。”
李慕白扇子轻敲掌心:“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幽冥教教主墨天行最擅破阵,当年他能从‘九宫锁魂阵’里脱身,就可见手段。咱们还是得防着他用阴招。”
张飞羽扛着他那杆丈八蛇矛,瓮声瓮气接话:“管他什么招!敢来就打!当年我跟着赵馆主在京华城揍凝血楼的杂碎,就没怕过谁!”
赵猛在一旁哈哈大笑,拍着张飞羽的肩膀:“张小子这性子对我胃口!不过这次得听枫叔的,玄铁剑不能有闪失——这剑不仅是韩家的,更是江湖的,真被幽冥教拿去铸了邪器,不知道要多少人遭殃。”
柳园开没说话,只是从药箱里拿出几包药粉递给晓莲:“这是‘迷魂散’,若是幽冥教的人用毒烟,撒这个能解。韩家庄的护庄队员怕是缺伤药,我去跟韩岳说声,让他分下去。”
正说着,韩家庄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韩岳一身青布长衫走出来,脸上带着倦色,却依旧挺直腰杆。他看到萧枫等人,快步迎上来:“枫叔,你们可来了!庄里正人心惶惶,有你们在,我就踏实了。”
萧枫握住他的手:“韩贤侄,别担心。幽冥教想动玄铁剑,得先过我们这关。玄铁剑现在还好?”
韩岳点头:“还在密室里,我加派了二十个护庄队员守着阁楼,钥匙就我一人拿着。只是……”他顿了顿,眉头皱起,“昨晚庄西的水井里发现了死鱼,我让人去查,在井边找到了这个。”
他从袖里掏出个黑布小包,打开一看,里面是枚锈迹斑斑的铁牌,上面刻着个扭曲的“幽”字——正是幽冥教的信物。
晓莲脸色一变:“他们已经摸进来了?”
韩岳沉声道:“怕是早就混进来了。这几日庄里来了几个卖货的外乡人,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怕是幽冥教的探子。”
萧悦眼神一厉:“我去查查!这些探子肯定藏在庄里,找出来先解决了!”
“别急。”萧枫拦住他,“打草惊蛇反而不好。韩贤侄,你先让人假装没发现,该干什么干什么。李兄,你去庄里布个‘反制阵’,若是探子想传消息,咱们就顺着线索摸他们的老窝。”
李慕白应了声,折扇一收就往庄里走。张飞羽和赵猛也跟着起身:“我们去阁楼那边守着,就算有探子想闯,也得问问我们的兵器答不答应!”
晓莲拉着韩岳的胳膊:“韩大哥,护庄队员的伤药我让柳先生带来了,我去给他们分药,顺便问问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萧轩扯了扯萧悦的衣角:“爹,我也去!我眼睛尖,能帮着找探子!”
萧悦刮了下他的鼻子:“你跟紧柳先生,不许乱跑——遇到危险就喊,爹就在附近。”
众人各司其职,韩家庄里看似平静,暗地里却织起了一张网。萧枫站在老槐树下没动,望着阁楼的方向,手指轻轻叩着腰间的剑鞘。他知道,幽冥教这次来势汹汹,墨天行那老狐狸隐忍了十年,一旦出手,必定是冲着玄铁剑的核心来的——传闻玄铁剑里藏着前朝铸剑大师留下的“破邪心法”,若是被墨天行得到,江湖怕是真要掀起血雨腥风。
日头渐渐偏西,庄里飘起炊烟,柳园开跟着晓莲从一户人家出来,低声道:“刚问了个老猎户,说三天前见过个瘸腿的外乡人,总往阁楼那边瞅,手里还拿着个铜哨。”
萧悦恰好回来,闻言眼睛一亮:“铜哨?幽冥教的联络哨就是铜的!我去查查这瘸子在哪!”
他身影一闪,很快消失在巷子拐角。没过多久,庄东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张飞羽的大喝:“抓住了!这小子果然是幽冥教的!”
众人连忙赶过去,只见张飞羽正踩着个瘸腿汉子的背,汉子手里还攥着个铜哨,嘴角淌着血。赵猛正用绳子捆他,见萧枫来了,道:“枫叔,这小子藏在柴房里,我和老张刚进去,他就想吹哨子报信,被老张一矛挑飞了哨子。”
萧枫蹲下身,看着那汉子:“墨天行在哪?你们来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