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能暴露。”谢威平静地说，“所有拆解工作都在地下三层进行，知情者不超过七人。测绘数据加密存储，物理介质由我亲自保管。对外宣称这些发动机全部用于高空台模拟试验，损耗殆尽。”
殷咏时久久无语，最终长叹一口气：“你这是在走钢丝。”
“早就走在钢丝上了。”谢威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从李校长挪用千万美元外汇那天起，我们就没退路了。要么做出中国人自己的高性能航发，要么……等着下一代战机趴窝。”
正说着，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谷河娣推门而入，手里攥着一份电报。
“谢主任，紧急消息！黎明发动机厂那边来电??第二批45台Rd-33已于今日凌晨抵达大连港，海关已完成清关手续。运输车队今晚出发，预计明晨六点抵达厂区。”
谢威眼睛一亮：“这么快？伊万那边动作够利索。”
“问题是……”谷河娣神色犹豫，“随车来的还有两名苏联专家，声称要全程监督发动机交付与安装过程。他们坚持要参观我们的测试设施，甚至提出要参与超-7的发动机匹配调试。”
空气瞬间凝固。
谢威眯起眼：“他们是技术顾问，还是监工？”
“更像是后者。”谷河娣低声说，“带队的那个叫彼得洛夫，据说是留里卡设计局外派协调员。他在电话里明确表示，如果不能确保发动机使用环境符合标准，莫斯科有权收回已交付产品。”
“荒谬！”吴老大怒，“这是我们花钱买的！凭什么还要受制于人？”
谢威却忽然笑了：“好啊，让他们来。”
众人愕然。
“不光要让他们来，还得热情接待。”谢威踱步走到地图前，指尖划过从大连到哈尔滨的铁路线，“告诉黎明厂，做好接待准备。安排最好的住宿，配专职翻译，每日行程详细上报。另外??”他顿了顿，“让车间提前准备好‘展示样机’。”
殷咏时立刻明白过来：“你是说……那台旧的涡扇-6改装机？”
“对。”谢威点头，“把外表翻新一下，挂上‘wS-10A预生产型’的牌子。仪表盘接个假信号源，让它看起来运转正常。再弄些无关紧要的技术参数给他们抄录。反正他们也看不懂深层逻辑。”
吴老忍不住笑出声：“你这是要演一出‘空城计’？”
“不止。”谢威目光深邃，“我要让他们相信，中国人的航发技术已经接近实用化。这样一来，他们反而不会太过严查Rd-33的实际用途。毕竟??”他轻声道，“没人会怀疑一个已经快追上自己的对手，还需要偷学基础工艺。”
计划迅速展开。
三天后，彼得洛夫一行抵达哈尔滨。迎接他们的是一座灯火通明的现代化厂区，穿着整洁工装的技术人员列队欢迎，讲解词流畅专业，连俄语翻译都挑不出毛病。
参观过程中，谢威亲自陪同，谈笑风生。当来到所谓的“核心机测试大厅”时，那台伪装过的发动机正在台架上轰鸣运转，各项数据显示“一切正常”。
“你们居然已经完成了完整热试？”彼得洛夫明显吃惊，“这比我们预估的时间快了至少三年。”
“小步快跑罢了。”谢威故作谦虚，“很多地方还不完善，正需要向贵方请教。”
对方态度明显软化。当晚宴会上，彼得洛夫甚至主动提起：“其实……留里卡也在考虑对外输出部分非敏感技术。如果贵方有兴趣，或许可以在叶片精密铸造领域展开合作。”
谢威心中冷笑：终于上钩了。
与此同时，在地下三层密室中，真正的Rd-33拆解工作已进行到第17台。来自哈工大材料学院、机械系、焊接所的顶尖专家日夜轮班，将每一寸金属的成分、每一处焊缝的工艺、每一道加工痕迹逐一还原。
一个月后，第一份逆向研究报告出炉。
“结论是什么？”谢威在保密会议室中发问。
林克勤推了推眼镜：“苏联人在涡轮盘制造上采用了独特的热等静压+多向锻造复合工艺，使粉末合金晶粒取向高度一致。这一点，我们现有设备无法复制。但……”他翻开下一页，“我们发现其冷却通道设计存在冗余。优化后，可在降低3%重量的同时，提升5%散热效率。”
谢威眼中精光暴涨：“那就照这个方向改！新一批试验件，全部采用国产优化方案！”
又三个月过去。
夏日炎炎，试验车间内却寒气逼人??新型核心机即将迎来首次点火。
这一次，它不再是简单模仿，而是融合了CFm-56的气动布局、AL-31F的结构强度、以及中国人自己独创的冷却系统与材料配方的全新产物。
点火指令下达瞬间，所有人屏住呼吸。
发动机缓缓启动，压缩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