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聪道:“主人家,在下十分感谢,只是我家公子中了那通臂猿猴尹旭环的毒,下山时又中那瘴气。他身受毒害,一天未能进食,现在他想吃点东西,不知主人家可有何食物?”
那猎户听言说道:“听说那通臂猿猴尹旭环的‘五毒黑砂掌’之毒十分难解,解毒还必施毒人。”说着他从屋中取出了一只长约尺许,通体雪白,耳鼻眼口皆具的形似婴儿之物。
贺聪失声叫道:“这是千年成形何首乌!”
那猎户摇头笑道:“何首乌是何首乌,不过只有五六百年,尚未完全成形而已。”说话间,突然把那只何首乌一折两断,立时异香四散,乳白色浆汁狂溢。那猎户赶紧塞向俞佩莲口中,俞佩莲知道在这种情势之下,不必推辞,遂如言服食,只觉满口甘香,精神顿长。
那猎户待俞佩莲吸完浆汁以后,再为俞佩莲细察脉象。然后并把何首乌递给自家妇人。然后说道:“这成形何首乌也是去毒良药,可对‘五毒黑砂掌’之毒只起到抑制作用,而无法根除。只是暂无大碍,客家不必担心。”
“客家少候,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猎家妇人接过何首乌说道:“我去去就来。”
不一会儿,食物便送了过来。贺聪便扶着俞佩莲想让她吃一点,可她摇了摇头说:“没胃口。”
贺聪可急道:“你这一天未进食了,人是铁饭是刚。饭又不是管你心情好不好的,肚子要饱,才有力气做事。你吃几口可能会好的!”
俞佩莲听了贺聪的话,这才强行吃了起来。说实话,这饭菜特别爽口美味。本以为那妇人的手艺好,但仔细看这饭菜里好像放进几样特殊材料。如山林中的老山参,何首乌之类的草药,想来是为了给俞佩莲治病而特意加进去的。没想到俞佩莲吃了之后,全身立即感到舒服。俞佩莲待吃罢饭后,竟兀自慢慢睡去。
看到俞佩莲睡着,贺聪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看着从窗外透进的月光正照在她的脸上,她那微瘦娇靥上,显得一片苍白。他忍不住激动之情,伸手将俞佩莲一双柔夷握住。想起这一天发生太多事情,自已的身体和脑子都累的很。可是想睡又不敢翻,眼前总是出现许多人的身影。就这样直到半夜,俞佩莲又被毒性发作,口吐鲜血,而后一直双目微闭,处于昏迷。
贺聪可是着急万分,可不知怎么为好,于是双手把她抱在一起,以驱除寒冷。见效果不佳,又用内功输入她体内。当见她头上脸上都挂满汗珠,略微清醒过来后,这才收住内功。
他起身休息一会儿,却看到俞佩莲面庞在一夜之间憔悴了下去,两颊上没有了往日那种灵透红润,看上去十分楚楚可怜。再看她的眼皮微微红肿,显是哭泣使然。遂关切地问道:“佩莲姐姐,你怎么哭了?”
俞佩莲强自展颜一笑道:“你瞎说什么,谁哭了?”
贺聪摇头道:“你真是个倔强的女子,流眼泪又不是丢脸的事,为什么遮遮掩掩?”
俞佩莲道:“算你会猜,我刚才却实哭了,还想到死。”
贺聪听言心下一惊,忙问道:“你怎么会想到死?”
俞佩莲见他忽作沉思,不禁扬眉娇笑地说道:“你想哪去了。”
贺聪自然不必答复,却反而向俞佩莲问道:“你现在还想死么?”
俞佩莲眼皮微转,含笑答道:“我有点想死,但又有点不想死!”
贺聪扬眉问道:“这什么意思?死与不死之间,距离差得很远呢!”
俞佩莲看着贺聪说道:“我知道差得很远,可我们二人却离的很近,所以我不想死!”
贺聪惊道:“不想死是最好!是不是小弟做什么事情有负了你?”
俞佩莲娇靥上顿现忧郁,她忽作黯然地说道:“不是你负了我,是你对我太好了,有你在身边我就不想死。你让我……”她说不下去了。
贺聪笑道:“我的好姐姐,你为我受伤,难道我不应该为你做点事?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俞佩莲见贺聪一再声称感激自己对他的一片真情,心中自然也颇觉安慰。娇靥上却是一片平静,她点点头,大眼连眨,又像是颇为高兴地说道:“只是……只是我躺在这软榻之上,倒是舒适无比,可是却苦了小弟了!这些天来,我已深自发觉,你便是我的一切,若我一旦失去了你,我……。”她说到这里,娇靥上现出一片肃穆之色。稍后又说道:“不过你有许多红粉知已,你对其他的姐妹是否也是这样?但是我有个要求:我要你一生一世不许对任何一个钟爱于你的女子,有所辜负!”
贺聪不禁一怔,她心里想的实在不可捉摸,她既为自己哭得眼泡红肿,怎么又去想其他女子的事。于是一怔之后,强自微笑说道:“佩莲姐姐,我对……对……”
俞佩莲先是微微一叹,再是盈盈一笑,然后幽幽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人说:求仁者得仁,求义者得义。我在你身上即体会到仁、也得到义,你让我是称心如愿。好了!不要说了,我要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