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乔幽在楼下看着窗边站了须臾,才收回视线继续往回走。
楚默离午时过后才从御史台出来,离开御史台后,他又去了京兆府。
在这期间,那枚铜板,一直被摆在马车中的小几上。
等到他再从京兆府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为了方便他在督办这些案件中间御史台与京兆府那边能及时联系上他,今日青皇让他出宫时,特意准允他今晚可以不回东宫,暂住以前的安王府。
他从京兆府出来,未再去其它地方,马车直接去往王府。
马车停在王府门口,王府已经挂灯。
楚默离瞧着那枚铜板,没有立即起身。
直到时礼出声提醒他,他才收回目光,起身下车。
铜板,他依旧没拿。
今日虽然没有下雨,风却刮得显的天比前一日更冷。
王府门口离楚默离住的院子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时礼见他没披披风,连忙上车去给他取。
取了披风待要下车,时礼注意到小几上的那枚铜板。
时礼虽然还是不知道这铜板的来由,却从第一次看到它后,知道它一直都被楚默离带在身边。
他有些意外它竟会被‘遗落’在此处,往外看去,只见楚默离已经走上门口台阶。
他犹豫了须臾,还是没有去动它,拿上披风下车,在楚默离踏过门槛后追上了他。
他将披风给楚默离披上,迟疑要不要提醒他铜板的事情。
还没做出决定,发现阴了一整日的天终究还是下雨了。
时礼立即让人去拿伞,回头就见楚默离停住了脚步。
时礼请他改走旁边檐廊,楚默离却看着迎着烛光飘落的雨滴,停在原地没动。
时礼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雨,却没懂雨有何好看的。
这种时节的雨,淋了最是容易感染风寒。
时礼见他不动,只好又出声提醒他,“殿下……”
他才喊了一声,楚默离忽然又转身朝外面走。
时礼稍怔,目光跟着他转,见他已经走出三步之远,他也来不及想更多,赶紧跟了上去。
楚默离大步踏过门槛,又步下台阶,重新上了还没赶至停放之处的马车,拾起了那枚还在小几上的铜钱。
车夫等人见他回来,连忙行礼,以为他是又要出门,他又下来了。
时礼追过来,正好看到他将铜板从指间攥在了手心,恍然大悟。
看来,先前真的是忘了。
楚默离拿回了铜板,又步入了王府,没有在意那一点小小的风雨,未等下人取伞过来,大步回了住处。
他让人从庆王妃收的那些棋谱御史台与京兆府的人都已看过,却都没有看出隐藏的秘密来。
楚默离回来之前,这些棋谱已经又被送到了王府这边。
楚默离进屋,没让人摆饭,就抽出那些棋谱看了起来。
时礼劝了他两次,劝他先用饭,他都没有听劝,一直坐在书案前翻看那些再是正常不过的棋谱。
回来之前,时礼还以为楚默离今晚会借这难得留宿东宫之外的机会去找一次水乔幽。
眼看都要亥时了,楚默离却还坐在书案前没动。
从昨日楚默离一个人回了中洛,他就感觉出了不对。今日顾寻影告知水乔幽回来了,楚默离从知道这个事情到现在的反应,更是进一步验证了时礼这种感觉。
时礼见楚默离晚饭都不用,就一直坐在那看那些棋谱,也不好去提与水乔幽有关的任何话语。
转眼就到亥时,楚默离依旧没有要出门之意。
时礼弄不清楚楚默离的想法,索性也不再多想。
他给楚默离新添了杯热茶,准备出去,无意间发现楚默离手里的棋谱似乎有半盏茶没有翻过了。
楚默离也没有在看棋谱,而是在看着窗外。
时礼也往窗外看了一眼,他除了看到雨比他们回来时变大了一点,没有看出别的。
他正疑惑,楚默离放下了手里的棋谱,起身往外走去。
时礼困惑,却不忘急忙跟上他。
楚默离一言不发地往外面走,时礼见他直接走入风雨中,反应过来他是要出门。
时礼吩咐人去套马车,楚默离却阻止了他,走向了平日里少有人去的方向。
时礼看着他走的方向,止住了安排人护卫的想法,好像知道他要去哪里了,赶紧接过了其他人递过来的伞跟上了他。
时礼随着楚默离走入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来的小巷,知道自己猜得没错,也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一口气刚叹完,他发现前面的人没再走了。
他赶忙也停下脚步,抬眼只见楚默离望着不远处的宅子默不作声。
小宅子里透出了黄昏的光影,证明主人应当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