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乔幽视线向上,看到的是他冷硬中却没有丝毫迟疑的轮廓。
楚默离未曾回头,声音同样不重却是吐词清晰,“阿乔,你是你,我是我,我今日所作任何决定,都与你无关。”
水乔幽睫毛轻轻一动,被他堵的一时无话。
地宫深处,溪流从墓室逃出来,走了十来丈,看到有适合藏身的地方,就地隐藏了起来。
等到搜查的人走到半路又退了回去,她悄声松了口气,摊开自己的手。
水乔幽用来打开的匣子的那枚水家家主印鉴出现在她手上。
这个地方看不到墓室门口的情况,但是,她想到杨卓身上的那张地形图,并不着急,把玩着刚才与水乔幽擦身而过,从水乔幽身上顺下来的印鉴,没再往前走,耐心等在这条通往洞口的路上。
等了一段,庆王一行果真从她旁边过去。
因为担心八星司的人追上来,庆王一行人未能注意到暗处的她。
溪流没有看到水乔幽,确认她没有从这边过去,有些疑惑。
难道她没逃出来?
稍微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
她又看着庆王狼狈地走出一段距离,猜测水乔幽应该是走其它的路了,也顾不上再考虑她,收好印鉴,悄悄跟在了一行人后面。
庆王一行一心想着快速摆脱八星司,没人注意到后面多了个尾巴。
虽然墓室里的机关让庆王的人损伤不少,但是,对于只有一个人的溪流来说,对手还是比较多。
溪流没有硬碰硬,一点也不着急的在后面紧紧跟着。
庆王等人急行了一段,看见八星司的人没有跟上来,才敢稍微放缓脚步。
没过一会儿,方柏注意到重伤的红绮还有几个受伤的沿途留下的血迹越来越多,他们又只好再次加快脚步。
自从出了墓室,庆王就是按照地形图上所绘的路线在走。
又走了一段,有人发现他们走过的地方似乎一直都是类似的,就留心在沿途做了标记,约莫一盏茶后,他又看到了自己做的标记,小心提出了疑点。
其他人经过他这么一提,也意识到他们似乎的确在原地转了很久了。
庆王对比了地形图,让他们又走了一段,验证了这件事情。
庆王气地摔了手里的羊皮纸,一行人只能先停了下来。
溪流看到他们验证地形图,也注意到周边所见与她同杨卓等人进来时,好像的确有点不一样。
这不一样是从哪里开始的,她一心跟着前面的人,以防跟丢,一时也没有留意到。
这时, 她再次想到水乔幽。
她之所以一直没有看到她,难道是他们从一开始就走错路了?
她看向庆王,可是他不是对着地形图走的,那怎么会走错?
溪流有些无语地在心里骂了句庆王。
蠢。
庆王在方柏的安抚下,又想到了红绮,让她去找路。
红绮跟着他们急跑了一路,只是简单包扎的伤口依旧一直在渗血,方柏给的那粒药,药效似乎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但是,看到刀架到自己脖子上,她不得不又强撑着站起来,按照庆王的吩咐去做。
庆王坐在一旁等着,瞧见匣子,想碰又碍于上面的毒,没有去碰,想到水乔幽说的那些话,他心中的怒气不消反涨。
一抬头,看见红绮走路慢慢悠悠,他怒气更重,张嘴想要斥责,还未出声,眼前一花。
一瞬过后,视线又恢复正常。
他没当回事,可是心中焦躁的他根本坐不下去,又准备站起来,人一动,身体就是一晃。
一直守在他旁边的方柏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殿下!”
他刚扶稳庆王,远处陪着红绮一起找路的一人,忽然就倒了下去。
那人的手臂上在前面墓室逃出来时中了一箭,可同行的人查看了他那不致命的伤口上并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他们也一直注意着红绮,没有看到她动手脚。
这让众人疑惑。
庆王缓了这么一会,又觉得自己恢复了正常。
可这现象还是让他多了心,立即让方柏查看其他人可有异常反应。
一查一问,还真有人也有些许不适。
只不过,刚才大家都忙着逃命与躲避八星司, 精神紧张,这些小问题大家根本都顾不上。
方柏蓦地想起墓室之中,杨卓与他带的那些人的死状,心中惊恐。
“殿下,难道,是中毒?”
庆王眉头蹙紧。
方柏赶紧掏出备用的清毒丹药,先不管大家是不是中毒,都倒了两颗给庆王服下。
庆王吞下药,想到了刚才逃走的溪流,直觉不好,连忙提醒,“戒备。”
他话还没落音,就看到一个身影快速向他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