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水乔幽不计较他的用词,依旧没有回答的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朝野上下,皆知,庆王近日风寒严重,告假在府中休养。我看殿下病情确实严重,可又为何还会深夜在此?”
庆王与她互看良久,亦夸赞她道:“我第一次见到水姑娘时,就觉得姑娘是个少有的妙人,今日,水姑娘相较当日,还是一点没变,依旧是个妙人。”
水乔幽声音不重地回道:“殿下,相较当日,也未有改变。”
庆王面色差点又僵住,须臾,感慨道:“姑娘,可能不知,生在皇家,看似享尽荣华富贵,实则亦有诸多苦楚。就好比,太子之争,争的其实并不是那个位置,而是活下去的希望。输 ,就等同于死。”
然而,早在他母亲的谋划失败后,他在他父皇那里,已经连争抢的资格都没有了。
这些年,他不过是他父皇给他那能干的五弟留下的磨刀石罢了。
“我时常羡慕,五弟能随性行事,亦想做他那样的人,可是,我若成为了他那样的人,早就不会有今日的庆王了。”
楚默离是哪种人,水乔幽并不评论。庆王的感慨,她亦不接话。
庆王却不在意她的态度,反而很愿意与她谈不在场的楚默离,又道:“我倒也不是觉得五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实则,我更清楚,他在我们兄弟姐妹中,其实是最重感情的。可惜,皇家无父子,更何况兄弟姐妹。等到他坐上那个位置,他要考虑的事情就会更多,想与不想,就会成为最不重要的事情。若是我坐上那个位置,我也会作出一些不想做的事情。”
既然他自己都会有这种想法,他人有也很正常。
他在心里叹了一声,“因此,我不能去赌他的宽厚仁善。我也不想认命,为了活下去,我必须替自己谋划。”
他垂眸整理一息,将情绪又换了回来,“水姑娘这么聪慧的人,想来是能理解这种事情的。”
水乔幽没有打断他的话语,却依旧不谈论他的想法,对于他的问题,亦不作答。
庆王也没想听她回应,话锋一转,“既然所有的事情,水姑娘都早已知晓,那可否请水姑娘给我解个惑。水姑娘与我那我五弟认识这么久,当真没有私交?”
水乔幽听出了他是真的挺想知道她的回答的,面色不改,“这么久了,殿下还未能向太子求证此事?”
庆王对上水乔幽毫不慌张地眼神,安静了一息,应话道:“我主要是不解,五弟一向惜才,像水姑娘这么出色的人,他居然都能忍住不招揽。”
水乔幽就像是在听茶楼里的客人说与她无关的闲事,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说。
庆王讨了个没趣,却也没觉得尴尬,“看来,五弟的确是个谨慎之人。”
水乔幽听见了他的话语,却依旧一字不语。
站在庆王身后的鲁洋忽然晃动起来,若不是旁边的方柏手快拉住了他,他差点就要倒地上去。
庆王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
他们说话的功夫里,先前只是手上发黑的人,面色也已变得难看,意识似乎也有些不清楚了。
即使如此,忠心的鲁洋却也没有打断庆王说话。
庆王转回视线,“不过,我倒是要感谢五弟。若是五弟早招揽了水姑娘,可能早就从水姑娘这拿到传国玉玺了,今日,我哪里还会有被水姑娘引来此地拿它的机会。所以,不管水姑娘今日引我来此的目的是为何,除了感谢五弟,我亦是感谢水姑娘的。”
水乔幽性子如旧,只听不回。
“既然水姑娘不愿与我说这些,那我就不与姑娘多言了。”庆王也不在意此事,目光又扫向了溪流,“刚才听水姑娘与溪二楼主谈话的意思,水姑娘是知道这匣子该如何打开的。那就请溪二楼主将解药交出来,请水姑娘帮忙打开它。”
溪流听着他命令似的语气,回了一声冷笑。
她刚要开口,庆王先出声了。
“溪二楼主,做事一向周全,想来,是不会真的只带一瓶解药的。”
溪流用眼神指了一下摔碎的小白玉瓶,微笑道:“很抱歉,解药在那儿。”
瓶里的药是液体,已经浸入了地砖与地缝中。
庆王看着她的态度,并未动气,“这么说来,溪二楼主今夜来此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玉玺,而是为了杀我?”
溪流淡笑不语。
庆王没将她看在眼里,偏转视线转问水乔幽,“水姑娘意下如何?”
‘水姑娘’瞥了一眼匣子,没有理会他。
庆王看见她的眼神,道:“我知水姑娘艺高人胆大,但是,如今这墓室的机关已毁,水姑娘就算与溪二楼主联手,也只有两人而已。我劝水姑娘做决定时,还是三思后行的好。”
水乔幽听着他的话,扫向将墓室围了一圈的人。
庆王又缓和语气道:“五弟受父皇影响,对待大邺遗民,从不心慈手软,水姑娘想来也是清楚这一点。但是,我与五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