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公园里并没有多少人,毕竟隆冬时节。
枝不繁叶不茂,天气也冷,没什么好看的。
两女并肩而行,落叶踩在脚下,沙沙作响,这也是两人之间唯一的声音。
“很久没有出来逛了,也很久没有这样轻松。”张敏一声叹息,打破了沉静。
“你应该多出来走走,经常闷在家里,容易得产后抑郁。小雪有林嫂照顾,她是个细致的人。小雪对她,感觉比对你都亲。”茜茜主动提及小雪,她口中的林嫂按照辈分,还真应该称呼一声嫂子。
林嫂是东北人,丽姐一个表哥的儿子的老婆,茜茜应该喊表嫂。
张敏微微摇头,有了孩子,不由自己。哪怕知道对方再细致,她依然不会放心。
“我小时候就在魔都长大,十一岁那年跟着父母去了香江。那一年我记得很清楚,1979年,我的人生也因为这一年而改变。”张敏没有接着茜茜的话题,而是继续忆往昔。
“1979年?还没有我,我妈还没认识我爸。”茜茜耸了耸,这个年代对她来说很遥远,连个概念都没有。
“那年媛媛刚出生,所以十年前我见媛媛的时候,觉得她和我有缘。恰好她出生的那个时间段,我离开了内地。”张敏笑了笑,一脚踢开拦路的石子,“我小时候喜欢听戏,非常喜欢。也因为这,后来考入亚视艺训班,再后来就签约了永盛。我第一次见木头的时候,只是觉得这孩子跟个小大人似的。后来接触多了,发现小家伙天天抱着收音机听戏,渐渐对他有了兴趣……”
张敏嘴角含笑,当年事娓娓道来。
听着对方的描述,茜茜也面带微笑,早已淡忘的记忆,隐隐约约在心头浮现。
也是一个公园,爷爷带着两个小屁孩儿,跟着一群老伙计唱戏。
小男孩儿应该是木头,还一本正经的指点,你这错了,你那错了。
她在一旁很无聊,拿着红色水笔在爷爷的扇子上涂鸦。
爷爷很喜欢那把扇子,好像是一位老战友送的。爷爷大怒,木头一脸纠结的站出来,帮她背了锅。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茜茜感慨。
“可不是嘛,媛媛三十岁了,你二十二了,小雪也快一岁了。”张敏也在感慨,苦笑叹息,“这人老了,不由得想起从前。人呐……”
“姐,你可不老。咱俩这样走着,随便拉一个人问问,他们肯定相信咱俩一样大。”茜茜有些嫉妒,自己四十岁的时候,会不会也这般显嫩呢?
张敏主动提及小雪,茜茜反而不接这个话题了。
“能和天仙一样大,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张敏打趣。
“姐,你怎么也这样。”茜茜跺脚,表示不依。
张敏哈哈大笑,茜茜也噗嗤一声,两女相视一笑,万般纠葛放在一边。
“八月份从米国回来,经常有人来找我。一般人也就算了,有朋友,有亲戚,有合作伙伴。我不敢让她们上门,有的在隔壁招待,有的就在外面。”张敏苦涩,隔壁也是她的房子,两个院子有道暗门,可以互相来往。
朋友来家,就去隔壁,她当然也陪着。抽个空隙,回来瞧一瞧小雪,就跟打仗似的。
现在孩子还小,等孩子大了,这等行为何其古怪。
茜茜叹气,她也知道这些。这并非长久之计,张敏没向丽姐提起的时候,她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
“前段时间李富真来燕都,在这边呆了半个月。她住在隔壁,这半个月我成了时间管理大师。”张敏苦笑,其他女人以时间管理的手段来应付男人,她这倒好,应付一个女人。
“木头才是专家。”茜茜嘀咕,你算哪门子时间管理大师,不过木头好像也不算,丫的压根不管理好吧。
“我也知道,想解决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但我就想看着小雪,一会儿不见就心慌,做什么都提不起来劲儿。这种状态并不好,对小雪不好,对我也不好,对大家都不好。我什么都明白,就是没法改。”张敏嘴角翘起,充满了桀骜和不驯。
茜茜默默翻白眼,你这般个性,怎么在木头身下那般服帖?有本事个性到底,桀骜一生啊。
“李富真走后,我认真考虑这个问题,觉得应该先问问你的意见……”
茜茜忍不住打断,“是你要问的,还是木头让你问的?”
“有区别吗?”张敏淡然一笑。
和其他女人不同,她面对茜茜和丽姐的时候,只有心虚,没有畏惧。
心虚,因为背德。
不畏惧,因为家中有粮,心中不慌。
她手头有钱,坐拥百亿资产,这就是她最大的底气。
所谓居移气,养移体,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你有百亿资产,你也有气质。
酒壮不了胆,钱真的可以。
“呵呵,你不问孩子爹的意见,问一个没有血脉关系姑姑的意见,舍本逐末了吧。”茜茜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