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狠。
好狠的手段。
年纪轻轻就如此狠毒。
这是要明着借刀杀人啊。
让我亲自把人列出来,交给他杀,这些人的兄弟手足、亲戚家人,肯定会怨恨于我,肯定都得算到我头上。
不交还不行,不交就要杀我的家人。
一名手下拽了拽梁县令的青袍官袖,使了使眼色。
梁县令心领神会,便向林白告退,跟着这个手下来到一处僻静地方。
手下压低声音说道:“大人,我刚才让人去跟守城门的弟兄打听了,这位大人是独自一人过来的,身边并没有其他人跟着.......”
“你到底想说什么?”梁县令沉着脸反问道。
“不如把兄弟们都召集起来,直接.......”说着,手下将手掌弯成刀状,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好,好,好。”梁县令一边点头,一边发出冷笑。
下一秒,他突然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梁县令到底是市井出身,这一巴掌力道极重,手下顿时被打得眼冒金星,在原地踉跄着转了好几圈,最后重重栽倒在地。
“还嫌老子死的不够快,是不是?”梁县令指着他,厉声斥责。
“就是你们这群小王八蛋,害得老子在大人面前丢尽了脸面。”
“我叫你们从乡下划拉几个人进城帮帮老子,结果你们倒好,直接给老子划拉来了三千人!?”
“妈的,你们这群废物,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
“就你了,你就是名单上的第一个人!”
.........
一个时辰后。
法场上,原本跪着十余名打着补丁的“贼寇”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十个衣着光鲜的人。
林白不知道姓梁的是怎么选出这十个人,但看到在一旁嚎啕大哭的众多家属们,他们的身上有不少泥泞,甚至脸上还有鞋印子,他便知道,中间必然经历了不少拉扯。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是时候送这些人回老家了。
林白拿起案几上的一张纸,上面列着十人的罪状。
他走上法场,神色冷峻地站在百姓前。
此刻,百姓们脸上都洋溢着喜气,就像过年看杂耍一样,看着台上新跪着的十人。
百姓们的反应足以证明,梁县令应该没有糊弄他,至少这十个人并不是普通百姓。
林白捧起纸张,用洪亮的声音,念起第一个人的罪状:
“刘通武,罪状一,克扣粮食,私吞赈灾粮米三百余石,囤积居奇,抬高粮价,转卖商户,中饱私囊。”
念完第一条罪状,林白的目光扫过台下的百姓,看他们的反应。
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人群中隐隐传来几声怒骂。
林白继续念:“罪状二,带人殴打常氏一家,致使常孟氏流产,幼子被打至昏厥,重伤而亡......”
刘通武的罪状一共有四条,写了约十几行。
随着罪状一条条被念出,百姓们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愤怒,不少人攥紧了拳头,手臂微微颤抖。
“我想起来了,就是他!上次发粮的时候,就是他只发了不到一半!”
“这畜生还以次充好!给咱们的都是发霉变质的粮食!”
“他还给俺们放贷,借一斤,还两斤半,不还,就要人家女儿抵债!”
.....
百姓们越说越激动,人群开始拥挤推搡,情绪被彻底点燃。
他们挥舞着干瘦的拳头,目光里全是仇恨,爆发出如雷鸣般的怒吼。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衙役们竭力阻拦拥挤的人群,可还是有人绕过了他们的手臂,捡起地上的泥巴,朝此人脸上扔了过去。
泥巴砸中额头,那人低着头,一声不吭。
他的亲人们,在法场一旁瘫软而坐,双目无神。
林白果断从衙役腰间抽出衙刀,走上前,一刀砍下刘通武的头颅。
“咔嚓”一声脆响,头骨断裂,头颅掉落到台下,滚烫的血浆瞬间泼洒了一地。
紧接着,林白念起第二个人的罪状......
最终,十颗人头,滚滚落地。
监斩台的一旁,梁县令和手下们挤在一起,全都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和他们不同的,是面色红润、情绪激昂的百姓。
看着汩汩鲜血从法场断头台上流下,漂浮在泥浆上,一直流到他们脚底。
百姓们纷纷高呼:“大人明鉴!”“青天大老爷!”“诛杀贪官!”
梁县令听到“诛杀贪官”这四个字,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全是冷汗的粗短脖子。
目光投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