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旅店的窗前，余元宝默默注视着这个城市。
他的心情十分复杂。
好像有只老鼠在五脏六腑间穿行，让他坐立难安。
但他终究站在了这里，可能这就是成长吧。
这大半年的时间他经历了太多，从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变成了一个穿梭各个世界的佣兵。
没错，系统的佣兵。
眼界变得开阔，手脚变得狠辣。但那种初心究竟有没有变呢？余元宝不知道。
【初心？你还有那种东西吗？】
系统好像总喜欢在这种时候插话进来，并且一张嘴就是一句嘲讽。
余元宝掏出一份赤麟金吃下，撇了撇嘴。
“我从祖国的花朵变成了手染鲜血的刽子手，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一个冷血无情的战士？”
有些心里话总是混着玩笑说出，正如现在这样。
余元宝想要一次深入的谈话，他想知道，系统究竟想要他这个“主角”干些什么。
说实话，一开始他一直以为系统是个什么宇宙神明，让他们各个世界乱跑就是为了好玩。
但现在想想，好像不是这样的。
“你总是送我到一些与战争有关的世界，究竟是为什么呢？”
系统沉默了一会。
【首先，你远远算不上是花朵。最多算是棵狗尾巴草之类的东西。】
“……………”
【其次…并不是我选择了世界，或者说，并不全是。】
余元宝轻咦了一声。
“什么意思？”
但系统已经转移了话题。
【我从来没有‘想’让你成为什么样的人】
【你的行为，你的思想，都完全出自本心】
【如果我只是想要一个冷酷的杀手，我有无数的方法可以完成】
【但你不一样，你是特别的】
【主角】
余元宝歪了歪脑袋。
“特别吗？可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感觉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没错，无论从任何方向看，你都是一个普通，平凡，没有任何特点的地球人类】
【无论是基因还是思想，你与你的数十亿同胞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喂喂喂，不用说的这么狠吧？”
余元宝刚想要抗议，就听系统继续说道：
【但是，能被我选择到，这件事情本身就非常的特别】
“……你是在说什么哲学方面的事情吗？”
【不全是】
【我不会干扰你，余元宝。我的那些任务也好，其他的一切也罢，都只有一个目的】
【强迫你看到真实】
【而在那以外的任何事情，我都不会干涉你，你会按照你自己的意愿成长】
【……】
【我不需要一个可以被我定义的人或物】
【……】
【我想要的，是一个超出我的控制，超出我的想象，在宇宙中熠熠生辉的事物】
【至少现在，你还差一些】
“只是一些吗？”
【好吧，是很多】
【毕竟目前来看，在宇宙的千亿年之间，还从来没有超出我想象的东西存在】
“哈哈哈哈！”
余元宝笑了起来，片刻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能跟我说这么多。”
“虽然不知道我在死之前能不能超越一次你的想象，但我很愿意这么做。”
系统不再说话了，余元宝觉得自己久违的放松了心神。
这三天他可不好过。
“我的所有行动都出于我本身的意志，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行了。”
“无论是罪孽，鲜血还是诅咒，我为我的决定负责。”
身旁有油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填满了这间小小的屋子。
“你自言自语些什么呢，难道你还有癔症？”
李惜阙坐在房间的一角，仔细擦拭着枪尖。直到那枪头亮到可以映出她的侧脸，才停了下来。
作为目前可以拿得出手的最高战力，她也在静静等待着。
“你可以直接说精神病的，我撑得住。”
余元宝关上窗户，方才的对话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
“一个人待的久了，多少得有点精神问题。”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自从我得了精神病，每天都精神的不得了！
李惜阙也笑着看了过来。
灯光下，她眼角的轮廓都有些模糊，好像沾满了水珠的海棠。
“既然这样的话，我应该也差不多，我也总是一个人。”
自从在那个无名的洞穴度过了一天，余元宝总觉得李惜阙好像越来越大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