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咚得一声闷响,那红光擦着李长荫的面皮,深深捅进了亭子的木梁之中。
李长荫呆滞的摸了摸脸颊,摸到满手的鲜血。
再转身看去,只看到一面小旗,旗面锦绣,旗尖微颤,随风飘荡起来。
其上正是一个被两条蛟蛇缠绕的大字。
“夏”!
李长荫微微眯眼,等他看清旗面上的“夏”字后,当即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夏…夏…”
这旗子自然是李惜阙扔的,竟然能将圆头的木杆插进柱中,实在是厉害。
‘这一下威慑力肯定是够了。’
余元宝在心中暗暗给李惜阙点赞,一边又看向胡明。
“这份文书,够不够啊?”
话音刚落,胡明轰然跪地,呈五体投地的姿势。
“够,太够了!”
而后又挑起,拔刀怒视李长荫。
“你这畜生,究竟做了什么!还不快从实招来?”
变脸之快,就连余元宝都愣了一下。
从他们冲进府邸计算,仅仅只经过了十分钟左右,没想到就经历了两次左右横跳。
“都是人精……”余元宝忍不住摇头失笑。
此时,院外才终于有一队士兵叫喊着冲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名七尺的高个子,鞣过皮,算是踏入了武者之门。
所以刚才李惜阙下手重了一点,手背敲在了对方的下腹,直到现在那人都一瘸一拐的,脸上的惊惧与恨意都要溢出来了。
除他之外,一个两个也都不好受,不乏有捶头顿足,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人。
当然了,最惨的肯定是被余元宝扔进来的那两个,无他,这两个人嘴不是一般的臭。
“贼…贼人!还不住手!”
一圈人踌躇了一会,终于颤巍巍的将余元宝二人围了起来,手中的长枪随着身体颤抖,画出了一个个圆圈。
李惜阙叹了口气,忍不住轻声道:
“比之县兵还有不足,更不用说军中士兵了。”
至于赤楔,天魁这样的强军,那更是连背影都望不到。
“握不住枪的武者,真是侮辱了武这个字。”
余元宝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乐呵呵的回应道:
“叫他们武者也太牵强了,我看基本就是一群混混,穿个铁片就被拉上来了。”
说着他拍了拍胡明的肩膀,说道:
“你怎么练的兵?”
话音刚落,胡明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巴掌打在领头的队长脸上。
力道之大,竟然带着那七尺的汉子打了个圈,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没等那队长回过神来,胡明已经睚眦欲裂道:
“瞪大你的狗眼,两位大人都认不得了?”
说罢又环视一圈,抬指便骂道:
“都愣着干什么,把武器扔了,否则别管我清理门户!”
兵丁们傻了眼,愣了半晌,才下意识的扔掉了手中的武器,到一旁罚站去了。
“多谢二位大人帮下官教育了他们一番,能领教大人的武功真是他们三世修来的福份!”
胡明转身又拜倒。
“不知有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座驾?是杀是剐全凭大人发落!”
余元宝摸摸下巴,一时间并不言语。
于是胡明也真就一直跪着,头也不敢抬。只剩下在一边瞪大了眼睛的李长荫,以及一群终于开始感到后怕的兵丁。
一时间,空气仿佛都静止了下来,将这片小小的院落化作了琥珀,禁锢成一块。
又过了半晌,余元宝才又看向李长荫,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李长荫,你的事发了,跟我走一趟吧。”
此言一出,时间才仿佛重新流动起来。
兵丁们不自然的活动手脚,胡明也暗中松了一口气,直起身来,对着李长荫怒目而视。
“冤枉啊大人!”
李长荫也终于直起身来,张嘴就喊冤。
汗水浸湿了他的发髻,脸上只剩下了惊惧。
来不及思考细节,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想办法渡过这一“劫”。
于是声泪俱下道:
“大人要拿我,总要告诉我,我犯了什么事情吧?”
“就是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不是吗?”
李长荫自然比所有人都知道,他到底犯过什么事情,只是仗着身后有人,又做事小心,因此没有把柄而已。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一会余元宝怎么说,都要一口咬定,绝对没有这种事情。
先拖一拖,没准能有转机呢?
余元宝冷笑一声:“也罢,让你做个明白鬼!”
于是一步步上前,将自己的阴影覆盖在李长荫身上。
“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