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刚落,贤哥“唰”地从兜里拽出一把枪,“砰”就是一下——屋里这么多人,他枪口直接对准张仁行,一枪就给人干了个跟头,张仁行“啪嚓”摔在地上。
旁边的金龙见状,赶紧把五连子、七连子往起端,刚想抬枪对准贤哥,贤哥“唰”地把身上的小西服往下一扯——身上缠的全是炸矿用的炸药!
那炸药比咱平时放的最大二踢脚细点,但长得多,密密麻麻缠了一胸脯。
贤哥抓着炸药引线,冲屋里人喊:“来啊!开枪!”说着还把引线往自己胸口上一按,“来,往这儿打!”
屋里人瞬间就麻了,刚才还咋咋呼呼的金龙,这会儿也傻了——这小子虽说虎了吧唧没脑子,可也知道炸药不是闹着玩的。
张仁行躺在地上,指着贤哥喊:“小贤,你他妈是真疯啦!行,今天算你狠,你可以走!但咱俩这仇口算结死了!你记住,早晚有一天,要么我去长春打死你,要么你敢来大庆,咱俩一决雌雄!咱俩势不两立,只能活一个,孙世贤你记好了!”
贤哥瞥了他一眼,嗤笑:“都躺地上了还跟我装牛逼呢?行,你等着!”
说完冲高大平喊:“走!”一边说一边把地上的高大平往起扶,俩人就这么从屋里往外走,屋里的人看着贤哥身上的炸药,没一个敢往前拦的。
贤哥扶着浑身是血的高大平,挪到玉林大酒店门口,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嗡嗡”的车引擎声,紧接着七八台黑色轿车“唰唰”地往门口冲,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发紧。
车刚停稳,车门“哐当哐当”全被推开,春明、海波、二弟带着二十来个兄弟“呼啦啦”跳下来,每个人手里不是攥着五连子就是提着片儿刀,春明跑在最前头,老远就喊:“哥!快上车!别在这儿耽误!金龙那帮人指不定啥时候追出来!”
一群人赶紧围上来,七手八脚地帮着扶高大平,有兄弟一边往车上塞人,一边忍不住嘟囔:“哥,咱带这么多兄弟来,手里也有家伙,直接冲进去跟克山帮干啊!凭啥咱得偷偷摸摸走?”
贤哥往车边靠了靠,眼神扫过身边这帮兄弟,沉声道:“你以为我不想干?但在大庆这地界,跟克山帮硬磕没好处!不是说咱兄弟不猛,是犯不上拿命换命!你看看春明,跟我在长春拼了三年;再看看二弟,上次为了帮我挡刀,胳膊上还留着疤——他们都是过命的兄弟,金龙那帮人是亡命徒,拿咱兄弟跟他们换,我舍不得!”
他顿了顿,指了指车里的高大平:“现在大平救出来了,事儿就算办利索了,其他都是小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36计走为上计,赶紧离开这儿!”
兄弟们一听,都没再吱声,赶紧上车发动车子,一溜烟往长春方向开。
路上有兄弟又提那200万的事儿,贤哥叼着烟冷笑:“那200万跟咱有鸡毛关系?既不是大平拿的,也不是我孙世贤拿的!张家强、哈殿臣、刘帅他们不是牛逼吗?想要钱自己去跟克山帮要!我还不知道他们?就算张家强真拿着那笔钱,最后也得三一三十一分,刘帅能躲?哈殿臣能跑?张家强也不是傻子,指定不能自己扛着!”
至于高大平,一路上靠在座椅上,看着贤哥的背影,眼眶红了好几回——他心里清楚,贤哥单枪匹马闯龙潭虎穴,身上绑着炸药跟张仁行死磕,那是真拿命换他的命,这份情,他得记一辈子。
这事儿过去俩来月,松原的风才算渐渐平下来。
当初提过的关小平,这些日子一直没闲着,他把前前后后的事儿捋得明明白白:之前张家强、哈殿臣在松原街头喊得贼欢,说要把高大平这杆旗推倒,结果呢?高大平不仅没倒,反而在长春贤哥的帮衬下,在松原的名头更响了。
关小平暗自庆幸,幸亏当初没听哈殿臣的撺掇,没掺和这事,要不然现在指不定咋后悔呢。
这天,关小平特意在松原最有名的“老东北菜馆”订了个包间,把高大平请了过来。
菜上齐了,酒倒满了,俩人喝了几杯。
关小平放下酒杯,身子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说:“平哥,有句话我憋了俩月了,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高大平抬眼看他:“咱哥俩还有啥不能说的?尽管说!”
“平哥,那李元就是个幌子,导火索而已!”关小平皱着眉说,“哈殿臣早就在背地里琢磨你了,这事儿没发生前,他就找过我,后来我听说他也找过你,是不?”
高大平一愣,点头道:“对,他找过我,当时说想跟我合伙干工程,我没搭理他。”
“他哪是想跟你合伙啊!”关小平嗤笑一声,“他跟我说,想从江南那边动手,把你从松原挤出去,推倒你这杆旗,还说要跟我、刘帅‘三分松原’,算我一份!”
他顿了顿,拍了拍高大平的胳膊:“平哥,咱哥俩从年轻时候就在松原混,啥交情啊?我能跟他干那事儿?当时我就劝他,别打你的主意,他根本整不过你,你看现在,是不是应了我的话?”